嘎巴一声,将铜锁打开,张允推开了院门,迎面就是一道青灰色的影壁墙,叠砌考究、雕饰精美的墙面上镶嵌着一些宽大的花砖,上面都是些&ldo;五福临门,吉祥如意!&rdo;之类的吉辞颂语,四边还刻着蝙蝠等纹饰。
往里走上几步,通过一座小小的垂花门,便是四合院的内宅,由北房、东西厢房和垂花门四面建筑围合起来的院落,各屋皆都以一道游廊连接,院落宽绰疏朗,房屋各自独立,将临街的大门关上,里面自成天地,顿时有了一种很惬意又极安全的感觉。
院落倒也还算宽敞,左右两边各种着一棵石榴树和柿子树,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火红的石榴已经大熟,裂了开来露出玛瑙一般晶莹透红的石榴籽,而小灯笼一样的柿子也成了深黄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随风摇曳。
张允抬手摘了个大石榴,掰开来,细心得将取出百来粒石榴籽,放在司墨的小手里,白皙的肤色映衬着红彤彤的石榴籽,愈发得娇艳动人,令得张允忍不住搂住司墨的纤纤细腰,在她的俏脸上吻了一口。
游廊前面是一片花池,用青砖堆砌而成,里面种满了菊花,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已经凌风盛开,大红的,鹅黄的,雪白的,交错在一起,当真是万紫千红,品种也是繁多,或是平瓣,或如荷花、或象芍药、或卷散、或托桂、如圆盘,如丝发,各种各样,美不胜收。
张允拉着司墨的小手在花池前流连一番,推开北房的门走了进去,北房三间仅中间一间向外开门,称为堂屋。
两侧两间仅向堂屋开门,形成套间,成为一明两暗的格局。
堂屋是家人起居、招待亲戚或年节时设供祭祖的地方,两侧多做卧室。
看着这许多的房间,张允不禁问道:&ldo;咱们俩人又怎住得了这么多屋子呢?&rdo;
&ldo;多吗?&rdo;司墨反问了一句道:&ldo;兴许还不够住呢。&rdo;说着掰起了手指头算道:&ldo;你看吧,尽管老太太还留在京城,兴许过些时日就会来,正房自是要留下来给她老人家的,东侧的卧房要留给公子爷明媒正娶的正室居住,西侧则是偏房的。&rdo;
&ldo;东侧的耳房与正房相通,正好当老爷的书房。
至于两边的厢房总要给范同住上一间,偏南的那间屋子用做厨房或饭堂,算起来,还是很挤的。&rdo;说到这司墨用手指点着脸颊,自言自语地道:&ldo;若非此处离衙门近,房子又极雅致,我必定要买个更大的,不过也不怕,等将来人多起来,再买过就是了!&rdo;
&ldo;说了半天,你怎得却漏掉了一个极要紧的人呢!?&rdo;张允笑吟吟得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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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两个半血脚印
&ldo;是谁?!&rdo;司墨一呆,将手指又掰了几下,随即恍然大悟地道:&ldo;公子爷说的是林姐姐吧,等公子爷和她成婚之后,东西两边的卧房之中必定有她一间,现下却是着急不得。&rdo;
&ldo;呵呵,你这丫头,心里一味得想着别人,怎就把自己给忘了呢?&rdo;说到这张允板起了脸,半真半假地道:&ldo;莫非心里还有别的主张,想着长大之后另嫁他人,将公子爷扔到一边再不理会了吗?&rdo;
&ldo;才不是呢,公子爷莫要胡乱猜想!&rdo;司墨连连摆手,口气坚决地道:&ldo;只要公子爷不嫌弃,司墨自然一辈子为公子爷铺床暖被,即便死了也走不脱是张家的鬼魂。&rdo;
&ldo;这话说的晦气,怎得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死上面去了!&rdo;
&ldo;话虽不中听却也是实情,往日里我和林姐姐闲聊,总不免会说些闺房之内的私话,说到婚嫁之事,均觉得现在公子爷虽然对我们很好,然凡事总有个变故,何况你们这些爷儿们最是喜新厌旧,现下满口的甜言蜜语,天知道哪日见了更好的就会把我们这些给抛到了脑后。&rdo;说到这幽幽然长叹一声。
&ldo;胡说八道,莫非我在你们眼里就只是这样的人吗?&rdo;张允有些急了。
&ldo;自然不是!&rdo;司墨也发觉这些话未免太直白了,不该出自自己一个丫头之口,但既然说到了此处,干脆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了,劝得了几分算是几分,也免得日后又多出了许许多多的妻妾,平空里分薄了自己该得的宠爱。
于是司墨摇了摇头道:&ldo;我素来坚信公子爷是个有情有意之人,不过俗语有云:由来只有新人笑,哪曾听过旧人哭。
也着实让人心怀忐忑,公子爷。
你们男人心里想的都是建功立业,谋取高位,日后多娶娇妻美眷,可我们这些女人呢,一辈子想的盼得左右不过是寻个好男人嫁了,终身奉为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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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虽不过是个区区的陪房丫头,但心也是一样的。
公子爷对我好,我心里明白也是感激,然身份低微,就连林姐姐都是不如,想来日后连个小妾的名分都未必能得到。
又何必想得那么远,能被公子爷宠爱一日就得一日地便宜,其他的,是不敢有丝毫的贪图的!&rdo;
&ldo;哈哈!&rdo;听到这,张允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司墨一改过去唯唯诺诺。
小心翼翼的作派,言谈举止与平常迥然不同,倒真让张允有些不大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