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司墨置办家业有了些瘾头,一到京城嘛都没想,先就打算着买处好房子。
张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片刻后才道:&ldo;难为你有这份小心,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欢喜,只是咱们初来乍到,最好还是收敛些好,相公我虽说是被皇上提拔成了刑部侍郎,天知道这算不算是拔苗助长,六部地大臣可都盯得我死死的,说不定你老爹那帮故友连折子都准备好了,就等我出点什么小纰漏就玩命弹劾我,这时候买宅子,是不是太匆忙了些?&rdo;
&ldo;怕什么?!&rdo;司墨回头看了张允一眼,不以为然地道:&ldo;听我爹爹说,京城的官场素来都是欺软怕硬,你若是太谨小慎微反倒让那些心怀歹意的人们觉得咱们胆小怕事,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人找你麻烦了,说不定会一哄而上。&rdo;
说到这叹了一口气道:&ldo;皇上不理朝政太久了,虽说各部全都有不少的空缺,可是在位的人呢,也都把该有的好处都占光了,谁也不想让个外人跑过来分上一杯羹,你这么贸然插进去,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必定是要排斥你的,相公又不打算拉帮结伙,或者投靠那些朋党,能做地就是嚣张一些,哪怕是借着皇上的势狐假虎威也好,总之不能让他们看轻了,要不然就是个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场!&rdo;
&ldo;没那么凶险吧?&rdo;张允半信半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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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问媛媛姐?!&rdo;司墨也不正面回答,反倒看向了顾媛。
&ldo;恩!&rdo;顾媛点了点头,随后道:&ldo;刚才我们姐妹三个想过了,相公在这京城里没有什么亲朋故旧可以倚仗,相比我爹爹那一派的人你可不屑结交,如此一来,偌大的朝堂上就是孤零零得一人,虽说相公有皇上保着。
大事上载不了,可偏偏是细枝末节上往往是最要命地,而且双拳难敌四手,想要独善其身,只要先把势做出来,把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唬住,让他们不敢轻取妄动。
等他们回过神时,想必以相公地才智早就已经站稳了脚跟,到那时候也就不用再顾忌这些了!&rdo;
&ldo;你们猜到我和宋漠然拟定的计策了?!&rdo;张允一惊&ldo;呵呵!&rdo;林笑语一笑道:&ldo;你以为我们都很笨吗?就算是没有亲耳听到,光看你升了刑部侍郎却连半个同僚都不搭理就能猜到了,你这是想要投靠天底下最大地党----万岁党了。
呵呵,有前途!&rdo;
靠,失败,做的太明显了些,张允一阵郁闷。
不过顾媛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他感觉到什么叫错有错着。
她道:&ldo;不过这样也好。
虽然难免要得罪一些想要拉拢相公的人,至少让万岁稍微安心了一些,要不然的话怕是他不会安心的。&rdo;
&ldo;到了。
到了,终于到家了,范同,快,快停车!&rdo;司墨喜悦得嚷嚷了起来,就听临时充当车夫的范同吁了一声将马拉住,司墨已经抢先跳了下去。
自从桃红这个内奸被陶公理勒死之后,顾媛也不敢用什么丫鬟了。
可她又有了身孕,不得已司墨临时充当起了使唤丫头。
现在抄起了一个板凳放在车下面,而后与张允一起把顾媛从车上接了下来。
张允看了一眼自己地家,当真是算不上豪华,门虽不大不过漆得极亮。
叼着门环的铜兽头也被擦的黄灿灿的,一眼看过去。
倒也有些庭院深深的感觉,看了一眼旁边地范同一眼道:&ldo;愣着做什么,叫门呀!&rdo;
范同忙走过咣当咣当得一通猛敲,粗着嗓子喊道:&ldo;快来个人开门,少爷回家了!&rdo;
过了片刻,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一个老迈的声音道:&ldo;来了!&rdo;跟着大门嘎吱一声被拉开一条缝,瞅见门口凶神恶煞一样的范同显然是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就想关门,不想范同却一把拦住,嘿嘿笑道:&ldo;老头,怕什么,俺又不会吃了你!&rdo;
&ldo;范同,不准放肆!&rdo;张允连忙喝止了他,司墨也低声告诉他这是张家的老奴----张福,从张居正活着地时候就在了,之后张家破落,家丁四散,唯有这老头留了下来,多少年兢兢业业得为张家的生计奔忙,是个极厚道的人,在张允便宜老妈那里也是颇有分量地一人。
张允忙走了过去,笑吟吟地道:&ldo;福伯,我回来看你来了!&rdo;
张福一瞅见张允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了半晌又用袖子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方才知道不是做梦,哽着嗓子叫了一声少爷,泪珠子就淌了下来,嘴里却道:&ldo;给少爷请安!&rdo;说着就要磕头。
张允连忙搀住了他,温声道:&ldo;福伯,万不可这样的,莫得折杀了我。&rdo;对于忠义之人,张允是相当敬佩的,眼前的张福他可真当成了伯伯来看。
话是这么说,张福还是道:&ldo;要得,要得,这是礼数,不能少!&rdo;执拗的给张允行了个半礼,随后把门推了开来,往张允后面一看,瞅见了顾媛,叫了声少夫人又要给她磕头。
顾媛何等聪明,眼见张允对张福的态度就知道这个礼是万不能受的,忙也把他搀住了连声说不敢。
张允呵呵一笑道:&ldo;福伯,看见没,这可都是我的老婆,想当初离家时我可是一人,回来时,不但媳妇有了,连儿子都有了!&rdo;说着瞥了顾媛地肚子一眼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