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速速唤来人,府尹与秦捕头闻讯自然是大吃一惊。立时封锁了四处,差人到处探查,但查了数日,没查出任何线索,苏小培无论是生是死,都毫无踪影。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线索,门也闩得好好的,出事那晚是刘响和另一名衙差当值,他们也未曾听到什么可疑动静,那日巡夜的也未曾看到什么可疑人迹。倒是刘响和一起当值的衙差都说,苏小培那日夜里曾跑到衙门那,问他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他问她有何事,苏小培又说无事。
冉非泽听了,在心里认真思虑。苏小培在这里无亲无故,若有招惹什么怨仇,也定是与她办的案有关。他问了自他离去之后苏小培经手的案子,接触过的人等等。白玉郎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并言明这些事里府尹与秦捕头他们都曾考虑过,但查审之下,也没有找出什么可疑的线索来。甚至几家苏小培办过案的涉案人家,秦捕头还命捕快们去搜了屋,结果半点苏小培的踪迹都没有发现。
苏小培就是这样莫名地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冉非泽没言语,若是与她办过的案无关,那或者就是他的麻烦连累她了。究竟会不会是神算门?可若神算门劫了她来要挟他,为何不联络他,给他留话?
冉非泽一路紧绷着脸,终于回到了宁安城。
入了城,毫不停歇,冉非泽直奔苏小培的屋子而去。白玉郎与他分头行事,他去找了秦捕头,探听他去武镇报信的这段日子里事情可有新进展。
可惜秦捕头的答案是:没有。
秦捕头随白玉郎去了苏小培屋里,一进门,就看到冉非泽呆呆站着,看着那已经干涸变暗的大片血印。
秦捕头心里头也是难过,对冉非泽也有些尴尬。当初冉非泽走的时候,认真托付,请他务必多多照应苏小培,他是一口答应的,结果没想到大家再见面,却是在这般情形之下。
冉非泽终于转过头来,秦捕头咳了声,很是难堪地道至今仍未找到苏小培的人或者尸首,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线索。
尸首?冉非泽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未死。”他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秦捕头张了张嘴,没说话。这么多的血,不是苏小培的又会是谁的?若她无事,又怎会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这定然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若是有人杀她,确是没必要冒险将她尸首搬走,这一点他们也确是一直没想通。
冉非泽不再说话,他拐进了苏小培的小书房。这屋子里的东西摆得整齐,官差们都没动。冉非泽看了一圈,又看一圈,秦捕头和白玉郎在门外干等着。冉非泽忽然道:“大人容我在此歇歇,一会我上衙门寻大人。”
秦捕头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允,带着白玉郎走了。
冉非泽看着他们离去,掩上了门,然后又在屋子里查找了一圈。若事情真是冲着他来了,一定会留下些什么消息给他才对。他翻了翻书柜,里面都是苏小培自己写的小册子,她的字他认得,丑丑的很好认。书柜里没什么太特别的东西,冉非泽翻完了,在椅子上坐下,他怔怔看着桌面,脑子有些空。
他与她分开有多久?似乎并不久,他还未来得及与她表露心迹。可是,她就这般没了?
如同做梦一般。
冉非泽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他下意识地拿起她的笔,她就是用这笔给他写信的,他想起她的信,她的字真丑,可他看到她的信这般开心,只是如今……
冉非泽喉间有些哽,空荡荡的桌面没什么好看的。他低头,拉开了桌下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摞纸,好几封信,还有好几张零散的她写的字,还压着几张折起的纸,他拿出来,打开看。
那几封信是他写给苏小培的,她整理好,收在抽屉里。冉非泽看了两眼自己写的东西,想到佳人已不在,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丢开那些,打算继续专心好好找线索。
那好几张纸是苏小培自己记的东西,那些字他看不懂,依他对她的习惯了解,应该是写了还没整理的。还有一张折起的纸里只有一行他看不懂的字,冉非泽愣了一愣,拿了苏小培的手迹与这纸对比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苏小培所说的她家乡的文字。但他看着,觉得这三组字不是她写的,这字运笔很稳,可比苏小培写的端正多了。
冉非泽皱了眉头,打开了后面几张纸。
那些却是她给他写的信。
信有三封。
第一封颇长,她写了许多话,说她破的案子,说她想念母亲,说她——想念他。
她没这般直截了当地说,但他看出这意思了,她甚至在信里问平洲城有多远。
冉非泽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酸涩眨下去。
他喜欢的姑娘想念他呢。他该多么地欢喜。
他欢喜,但更悲伤。
冉非泽用力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疼。
挣扎犹豫了好一会,他看了第二封。
第二封只写了一句话,说她要找的人给她写信了,但是没露面。
冉非泽盯着那行字,想着这里面的意思。方才那行古怪文字是她要找的人写的?文字一样,笔迹不同,是她要找的那个程江翌写的?写的什么内容?
为何不露面?那一屋子的血,她的失踪,会与那封信有关?
冉非泽赶紧接着看第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