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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潘先生笑得很是谦虚，一边嘴里客套着，一边心里叹息着：他正愁春试招生的事会忙不过来，而且正式开学后，单他一人教学，也是不现实的。没想到折兰勾玉一句话就将问题解决了，请的还都是玉陵城有名的才子。

一旁折兰勾玉悠哉哉看着忙于解答与感谢的潘先生，伸出一手摸了摸向晚的头，无比惬意道：&ldo;小晚，看来我们以后要低调点了。&rdo;

向晚斜眼看他，终是点了点头。走到哪招摇的是他，她向晚上哪都是不起眼的。

第五章

说话间，菜陆续呈上。一道一道精工细作，色香味俱全，很多菜的原料与搭配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品尝之后却让人回味留恋。

坐在三楼，一侧临街，边吃还能边看风景。向晚小口小口的吃着，离开杏花村之后就是锦衣玉食，白粥没菜或饿肚子的经历似乎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号称三百两一席的三佰宴足足吃了近一个时辰，众人这才酒足饭饱心满意足。下楼的时候小彦偷偷拉了下向晚，两人于是走在最后。

&ldo;你的画，不错。&rdo;同样九岁，小彦的口气就好像是长辈。

向晚脚步一滞，随即恢复正常，淡淡两字：&ldo;谢谢。&rdo;

&ldo;若画竹ju，今天我定不会输给你。&rdo;

没头没脑一句话。向晚侧过头看他，&ldo;呃&rdo;了一声。

&ldo;也罢，画上你领先，琴棋书我定不会再输给你！&rdo;

小彦说得信誓旦旦，向晚更听不明白了：&ldo;你，要找我比试？&rdo;

小彦本来一直目不斜视说得坚定，这时候才转过头来看向晚，并对向晚表现出的茫然与疑问同样表现出茫然与疑问：&ldo;你不知道么？折兰公子和家师约定新年前后我们小试一场，若你赢了我，家师便收你为学生。&rdo;

向晚站在楼梯上，呆了近十秒，明白这一切之后转身就往楼下跑，推开前方三三两两闲聊的人群，也不顾折兰勾玉与乐正礼，下了楼就跑出了三佰楼。

向晚一气跑到外边，地处闹市，这地方之前乐正礼曾带着她逛过，向晚略一打量，便往右转。右转不远是玉陵城最有名的秦淮河，向晚对地埋环境有种超强的记忆力。

&ldo;小晚……小晚……&rdo;身后传来乐正礼的声音。

向晚继续跑。她跑得很快，那是以前在杏花村满杏花坡跑练出来的。

折兰勾玉倒是不急，对着潘先生点头致意，抬眼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跟在后边的小彦，朝着向晚离开的方向优哉游哉走去。

乐正礼很快追上向晚，拦在她身前，倒是一点也不喘气：&ldo;小晚，小晚，你怎么了？&rdo;

向晚停步，不说话，只伸手去推他。

&ldo;小晚？&rdo;乐正礼更莫名了。吃饭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楼梯还没下，怎么就成这样了？大家都知道了向晚的身份，应该没人惹她才是，小晚的气是从哪来的？

&ldo;小晚……&rdo;折兰勾玉的声音让向晚的动作一滞。

&ldo;表哥，表哥……&rdo;乐正礼话说一半，被折兰勾玉笑着打断：&ldo;礼，不如你先回府？&rdo;

说话间，折兰勾玉已拉住了向晚的手。他脸上挂着招牌的又亲切又谦和的笑容，嘴角微微扬着，眼角眉梢的风流意味。

&ldo;表哥……&rdo;乐正礼来回看两人，但他对表哥的话向来言听计从，稍一犹豫，点了点头。临走前又不放心的看了向晚一眼，走近两步学着折兰勾玉的样子，使劲握了握向晚的小手，以示鼓励。

&ldo;小彦告诉你了？&rdo;十之八九，不难猜测。

&ldo;如果你不想教我，我可以自学。&rdo;怪不得一直说自己不过是稍加指点，并非师生关系，原来早已打算让她拜师他人。

&ldo;自学？&rdo;折兰勾玉琢磨。

&ldo;是，自己看书，有不懂的问题记下来，一段时间之后找人解答，无需花费别人太多时间。&rdo;新年时，他去了金陵，她便是这样做的。

&ldo;原来如此。&rdo;折兰勾玉略一沉吟，拉着向晚索性继续往前走，&ldo;看来在小晚心里，我现在连别人都不如了。&rdo;

向晚沉默。明明心里也不是这样想的，但就是不想解释。

&ldo;潘先生的理想是让更多的孩子读书习字，除了私塾，还有学堂，让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坐在学堂里听先生讲课。&rdo;

向晚想了很久，才道：&ldo;我是女孩子。&rdo;

男女之别她还是明白的，虽不甘心，但又如何？

弟弟读书她做家务，并不是因为爹不亲娘不爱。即便爹疼娘爱的，又能有哪家闺女请先生上门读书习字？更何况读的是《女戒》、《女训》、《女德》，学的是娴良淑德、相夫教子与女红，难道还能跟男孩子一起去学堂听课？这听起来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