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止一下午都坐在体育场树荫底下和他原来的体育老师石云聊天,老师跟他诉苦,说校长不听他的劝阻太过墨守成规,还说没了他在田径队就挑不出别人当队长了,欢迎他常来学校指导队员云云。
李津止到没有太多的看法,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一直抬头看着二楼靠窗的位置,能看见李迟彬的侧脸。
李迟彬开着窗户,也没关窗纱,温热的风就轻轻地揉乱李迟彬的软发,让李迟彬舒服的有些熏熏然,就是李迟彬所谓的春困秋乏,夏睡冬眠。
有的时候看见李迟彬不那么认真听讲,低头转笔或者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有时候又看见李迟彬突然惊醒,戴上100度散光的银边圆框眼镜低头做两行笔记,然后再迷迷糊糊地撑起下巴继续做梦。
“我自己干的事儿我也知道,这不怪老师。”李津止一言以概之。
没等石老师做出反应,李津止已经走到教学楼楼下,蹲下捡起一块儿石子,从身后书包撕出来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后把石子包住,然后准确扔到了李迟彬的桌子上。
石子不是多大,落到李迟彬桌子上的作业本上,也没多大声音,但正好把瞌睡的不行的李迟彬给惊醒。
李迟彬撑开纸团,上面明显是李津止的笔迹:
“好好上课!”
后面还画了一只类似熊(李迟彬后来问李津止才知道这是猪)的东西。
李迟彬扶了扶眼镜,扒着窗户往下看的时候,李津止已经不再原地了。李迟彬有点儿懊恼,自己打瞌睡的样居然被他哥给看见了,早知道李津止在操场他一定会认真听讲积极回答问题……演给他哥看。
李迟彬下课出校门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李津止,电话还没拨过去就看见李津止推着车在校门口等着他了。
“走走走”李迟彬推着李津止往校外走:“趁爸妈没回家咱们俩赶紧在外面转一圈儿,我都等你一个星期了。”
李津止知道一到周五李迟彬就放飞自我,这个星期他忙着去外地参加比赛,又在本市忙着入学考试,顾不上李迟彬,也算是有点儿愧疚。
这次李迟彬也没嚷嚷着让他骑了,直接抓住李津止的肩膀跳到后车座上,撒欢的小鸟一样催李津止快走。
“去哪儿?”李津止回头问他。
“随便去哪儿。”李迟彬想了片刻:“去呈德广场,艺术中心。”
李津止大约知道,虽然纳闷儿李迟彬怎么突发奇想要去艺术中心,但也没多问,骑车就去了。
李津止见李迟彬轻车熟路地拿了钥匙就进琴房才有点儿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毕竟李迟彬是艺术生加分上的一中,李迟彬是拉大提琴,但介于李津止和李迟彬以前的关系,每年文艺汇演上李迟彬也不爱报名,李津止也没听李迟彬拉过。
李迟彬平常周末来艺术中心练琴,嫌来回拿不方便索性在这儿就借老师的琴,老师也爽快地给了他备用钥匙。
琴房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空气融着淡淡的木香,李津止环视四周,窗边摆着一架钢琴,琴架上有大提琴,墙上还挂着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