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之两颊酡红,睡的颇沉。便问了左右的丫头婆子:&ldo;小少爷醒过没有?&rdo;婆子垂手回道:&ldo;小少爷吃药后睡的很香,没醒过。&rdo;曾连同又问:&ldo;夫人呢?&rdo;婆子:&ldo;夫人刚回房。&rdo;
曾连同也知道宁慧回房必然是为了陪他出席而准备。他陪了笑之半晌,见他睡着,额头薄汗隐隐,便从丫头手里接了热巾,替笑之拭汗。又问了吴管家,请了什么大夫,吃了什么药。吴管家躬身禀道:&ldo;回七少,请了回春堂的许大夫。在鹿州城里,治小儿头疼脑热的,他是头一份的。开了一些散热退烧的中药,小的特地看了,有钩藤,僵蚕,天竺黄,桔梗,陈皮,木香等16味。&rdo;
曾连同忽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出去。丫头婆子们鱼贯而出后。曾连同方郑重问道:&ldo;药都试过了?&rdo;
虽然房内就他们两人,但吴管家还是放低了声音:&ldo;七少放心,小的守在一旁盯着丫头亲自煎的药。后来又用银针试过,小的亦亲自尝了,绝对没问题才给小少爷用的。连夫人喂药的小勺,小的都命人换了银质的。&rdo;
曾连同点了点头:&ldo;这事你做的好。回头自己去账房那里领赏吧。&rdo;吴管家躬身:&ldo;谢七少。&rdo;
吴管家到门口,便听曾连同的声音传来:&ldo;明日一早再派车去请个西洋医生过来瞧瞧。&rdo;吴管家应了声&ldo;是&rdo;,这才退了出去。
曾连同与笑之相认至今,笑之一直身子康健,平日里头活泼聪慧,&ldo;爹长爹短的&rdo;唤个不停。此时见笑之眉头紧皱,一副难受模样,不由地心头发紧,只恨不得把这病痛移到自己身上。
唐宁慧进来瞧见的画面便是曾连同一身戎装,俯身在给笑之擦汗。他爱怜无限地凝视着笑之,认真专注,手极缓极慢地在笑之脸上一点点移动,似在擦拭世间奇珍。
唐宁慧忽然迈不动脚步。她凝神屏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会惊醒眼前这美梦般的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程副官的声音:&ldo;七少,到时间出发了。今晚你是督军的代表,迟到了的话,影响不好。&rdo;
曾连同这才起身,对着唐宁慧道:&ldo;走吧。&rdo;
管家婆子们都在门口候着,曾连同又吩咐了几句好好照顾小少爷之类的话,这才与唐宁慧上了车。
路上,曾连同对唐宁慧交代了一番:&ldo;这次的买卖军备的事情,负责的是周兆铭。&rdo;说到此处,曾连同顿了顿,解释:&ldo;是曾家大小姐的夫君,名义上是我姐夫。&rdo;
曾家一共四女一子,曾连同是老幺又是唯一的儿子。这个唐宁慧是知道的。
曾连同忽然压低了声音,缓声道:&ldo;我从未告诉过你,我与你一样,都是庶出。我亲娘去世的早,曾夫人便把我养在名下,因曾家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爹便素来便当我是嫡子。一来二去的,外头不知底细的人便以为我是曾夫人生的。事实上,曾家只有四位嫡小姐,而这位周兆铭便是娶了曾家的大小姐曾方颐。&rdo;
&ldo;那周兆铭曾经留学俄国,精通俄语,今日负责帮我与俄国人翻译沟通。会场里头,闲杂人等都进不去。而我身边的人,周兆铭自然了解的极清楚,知道没一个懂俄语的。你只需暗中帮我留意周兆铭和俄国人的一举一动,回来告诉我便可。切记不可露出你会俄语的破绽。&rdo;
不片刻,车子在曾家军军部办公楼停了下来,门前蹲着两头庞大的石狮,威武气派。大门处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见了曾连同一前一后三部车子到来,便并脚齐刷刷地行礼。
☆、第25章
不片刻,车子在曾家军军部办公楼停了下来,门前蹲着两头庞大的石狮,威武气派。大门处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见了曾连同一前一后三部车子到来,便并脚齐刷刷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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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恰巧另有两辆小汽车在门的另一侧停了下来。从车子里先出来的是一个中等身量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戴了副眼镜,身着曾家军的军服。
那女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容长脸,丹凤眼,细眉红唇,头发微卷,身段略微丰腴,穿了一件胭脂色的绣花旗袍,甚是艳丽高傲。
那女子一下车,望向了曾连同,又扫了一眼他挽在手上的唐宁慧,挑了挑画得极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地唤了一声:&ldo;七弟。&rdo;
曾连同欠了欠身:&ldo;大姐,大姐夫。&rdo;唐宁慧这才知晓这女子原来是鹿州第一小姐曾方颐,而那男子便是周兆铭。两人容貌相当,看上去颇为登对。
周兆铭含笑着挽着曾方颐走了过来:&ldo;七弟,你我快进去吧。估摸着俄国特使的车子也该到了。&rdo;
曾连同甚是客气:&ldo;这些时日真是有劳大姐夫了。我今日过来,不过是奉了父亲大人的命令,代表签字而已。其实不过是做个睁眼瞎罢了。有什么不懂之处,还望大姐,姐夫多多提点。&rdo;
周兆铭面上依旧淡淡含笑:&ldo;七弟真是客气了。七弟杀伐决断,干净利落,为兄可是得向七弟多多学习。&rdo;
曾连同微微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ldo;大姐,姐夫,请。&rdo;
会场内已经来了许多曾家军的将领和夫人,见了四人,纷纷簇拥了上来,问好寒暄。
唐宁慧倒是察觉到很多人的眸光落在了她身上,显然都在打量她。唐宁慧自然是不知道的,曾连同往日在鹿州虽然亦风流潇洒,但公是公,私是私,平素是分的极清楚的。这样子带女子出席此般隆重的场合,确是第一次。所以旁人自是讶异地紧,哪怕是在场几个岁数颇大的夫人,都按捺不住,投了眼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