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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因与督军府只连了一所小门，白日里头，曾连同派了几人，轮班守门。晚上只要曾连同一回来，便关门下锁。而唐宁慧在府邸大门不迈，小门不出的。这样一来，倒也相安无事的一段时日。

这一日，曾连同一早就怪怪的，吃早餐的时候说了句：&ldo;晚上我定了桌酒席，我让程副官来接你和笑之。&rdo;说罢，他就起身出去了。

唐宁慧抬眼，只见他一身戎装，被程副官等护兵簇拥着往外走去。冬日的阳光淡淡，在门口萦绕成一团光影，静静地照进了厅堂。

下午的时候，程副官便来接她们了，只说：&ldo;七少爷让夫人和小少爷先去逛逛街。他等下来与你们会合。&rdo;

唐宁慧便换了件夹棉的珊瑚色的旗袍，外套了件黑色呢料大衣。又给笑之换了套西式的西服，精精神神的出了门。

连着护兵，一共有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行驶。鹿州因是曾家军的根基所在，曾万山势大，这些年来无兵祸战乱，所以富庶一方。

此时街道四周，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夹杂着电车&ldo;叮铃铃&rdo;之声，一片繁荣兴旺之景象。

笑之难得出来，更是欢喜地很，靠着车窗而坐，一路地观看街景，不时地还转头：&ldo;娘，你瞧，那里有杂耍。&rdo;&ldo;娘，你看，你那看那里……&rdo;

正当此时，车子一个急刹车，发出长长的一声&ldo;嗤&rdo;字。唐宁慧只觉得整个人往前冲去，她条件反she地一把抱起身旁的笑之，才让他不至于跌撞。坐在她们车子前面程副官忙转头，神色紧张：&ldo;夫人，小少爷没磕着碰着吧？&rdo;

唐宁慧抱着笑之正欲细细检查，只见笑之摇头：&ldo;娘，没事。&rdo;程副官这才松了口气，道：&ldo;前头的车子不知怎么了，属下下去瞧瞧。&rdo;

前头一辆车的护兵，都是些个三大五粗从军队里头摸爬滚打出来的，也曾在战场上杀过人放过火，过过在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好不容易被曾连同看中，调拨到身边，除了不用上战场，月俸丰厚不说，曾连同隔三差五的打赏就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了。

此时为首的一人早已经在骂骂咧咧了：&ldo;奶奶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赶着去跟阎王投胎也不用这么着急？撞了你们事小，若是吓着了我们小少爷，拿你们十个抵也没用！&rdo;

他们也知道小少爷的金贵，就怕有个万一，回去挨鞭子不说，这份好差事就完了。

那妇人一个劲地赔不是：&ldo;对不住了，军爷。是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rdo;

本来唐宁慧在车子里头，外头又吵杂，她是听不到什么的。可程副官一推开车门，那妇人的的几句话语便传入了她耳中，竟莫名熟悉。唐宁慧猛地抬头，从车窗玻璃望出去，只见是一个穿了蓝衫黑裙，身量中等的妇人。

心头猛地像被某物一撞，唐宁慧忙将笑之放至巧荷怀里，第一时间推门下车，上前唤道：&ldo;大嫂……&rdo;

那妇人猛地一顿，缓缓转身，果然便是白如懿。

白如懿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华服贵妇，一时间竟不敢向前相认。唐宁慧颤抖地抓着她的手：&ldo;大嫂，你怎么在这里？大哥大娘呢？&rdo;她的视线落在了白如懿右手所搂着的男孩子身上，&ldo;这是瑞麟吗？都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rdo;

白如懿这才回神，激动了起来：&ldo;四妹妹，四妹妹，我没眼花，真的是你啊。&rdo;

在西式咖啡店入座后，唐宁慧泪光闪烁地问白如懿：&ldo;大嫂，真的是我。你们何时来的鹿州？&rdo;又唤了笑之过来给白如懿磕头行礼：&ldo;笑之，这是舅母大人。这是你瑞麟哥哥。&rdo;白如懿也让唐瑞麟见礼认了亲。

很快地，店家上了好些西式的糕点，笑之便跟唐瑞麟在边上一桌边吃边玩耍。笑之来鹿州后便如笼子里头的鸟，此时有唐瑞麟这么一个略大几岁的玩伴自然高兴极了，又因都是男孩子，不片刻，便已经熟了，嘻嘻哈哈地在房间里追来跑去。

唐宁慧便也不去拘着笑之，任他们在屋里玩。她则与白如懿面对面坐着，亲自夹了一块奶油小蛋糕搁在了白如懿面前的碟子里头：&ldo;大嫂，你吃点东西。&rdo;

白如懿口中&ldo;哎&rdo;了一声，手却没动。唐宁慧见大嫂白如懿和侄子唐瑞麟俱是一身布衫，虽然清慡洁净，但看得出日子并不宽裕。

唐宁慧便含泪微笑：&ldo;大嫂，那你给我说说这几年的事情吧。大哥和大娘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怎么会到鹿州，文环文珠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rdo;

话音一落，白如懿的泪便落了下来：&ldo;四妹妹，我也不瞒你，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自从你走后……&rdo;

唐宁慧那晚从后门溜走去后，第二天一早陆大娘便急冲冲地跑进了白如懿住的那个小院：&ldo;哎呀，我的少奶奶呀，不好了，不好了，四小姐不见。&rdo;

白如懿那一晚本就没好好阖眼，一听消息便知道唐宁慧已经离开唐家了，她便装作不解陆大娘话头里的意思，淡淡道：&ldo;陆大娘，四妹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不见了。或许是有事情，一早出门了吧。&rdo;

陆大娘急道：&ldo;我的好少奶奶啊，四小姐收拾了衣物，跟人跑了。&rdo;白如懿猛地转头，仿若见鬼的表情：&ldo;跟人跑了？&rdo;她随即正色道，&ldo;陆大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事关四妹妹和我们唐家名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