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诚出了偏离。
这个酒巴,地处比较偏僻的街道,清冷的路上,只有斑驳的树影,在一片昏暗中轻轻摇椅摇曳,摇出孤清的姿态。
越越,你在哪里?你真的,只是苏苏吗?
第7章一个协定
沈千越沉在回忆里,他仿佛又回到两年前,躲在酒巴的暗处,看着那个男人傻傻地坐在那,或是嗫嚅着向人打听,一家酒巴,又一家酒巴,一天,又一天。这个木讷的人,居然没有发现,自己好几次就跟在他身后。jo开玩笑地说,你还不快现身,是哥哥快要变成千里寻夫的孟姜女了。
沈千越的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浸染上了浅浅的笑意,那从内心深处一路染上来的笑容,晨光中清雅如玉。他自言自语地说:&ldo;这个傻瓜!&rdo;他叹一口气,&ldo;假如当时他不找我,假如当时我不跟他定那样一个协定…就好了。&rdo;他回过头来,把头靠在床栏上,笑容一点点消散,象指fèng间无法挽留的水流。&ldo;人这一辈子,不管你怎么逃,逃不过命运去。&rdo;
整整一个月了,是以诚几乎跑遍了可以找到的所有的酒巴,但是他找不到越越。
他想念了他整整八年,好容易找到他,他又消失了。
是以诚从又一家酒巴里出来,颓丧地在路基上坐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也许,真的是有些莽撞吧。分开的时候,越越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完全不明白自己心里对他存着的那份心思,他不过当他是一个哥哥那样地依赖。现在的他,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从那天看来,是以诚不是不明白的,但是为什么?他一定有他说不出的苦,但是,他是否愿意自己再一次地融到他的生活里?越越,你在哪儿呢?
是以诚胡乱地揉着头发,抬起头。
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朗如水的眼神,望着他,不说话。
意外与惊喜让是以诚动弹不得。
&ldo;喂,&rdo;那个男孩儿说,&ldo;还在找你的越越。&rdo;他的声音慢悠悠地,象叹息一样&ldo;你可真够痴情的。&rdo;
说着,他站起来,是以诚下意识地要去拉他,却见他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后退两步,坐在了路边的栏杆上。细长的腿一条支在栏杆上,一条拖下来,晃呀晃。
&ldo;我说你,&rdo;他似笑非笑,&ldo;找越越干嘛?他是你什么人?&rdo;
是以诚也走过去,靠在他身边,&ldo;越越,他以前,是我的邻居,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的小兄弟。&rdo;
&ldo;哦,&rdo;苏苏回过头来,&ldo;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你念念不忘。咦,你看上去挺老实,原来那么小就开窍了?&rdo;
是以诚脸红了。
苏苏哈地笑出来,故意用一只手指从他脸上划过,&ldo;这么容易脸红,还怎么出来混?&rdo;
是以诚看着他,他穿着单薄的外套,白色的,米色的裤子,映在那深暗的夜景里,浑身上下仿佛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配上他略显轻佻的态度与语气,不融和里,有一种奇异的魅惑。
是以诚说:&ldo;你真喜欢穿白色。&rdo;
苏苏问:&ldo;你的越越呢?他喜欢穿什么颜色?&rdo;
是以诚说:&ldo;越越啊,他喜欢蓝色。&rdo;
苏苏的身子打了个晃,是以诚扶了他一下。刹那间,两人的面孔贴得那么近。
是以诚想,越越啊,你长高了很多呢。
他的面容,已退却了少年时的稚气,代之青年男子的一种简明的清俊明朗。总是淡淡表情的脸,细看之下,非常的生动。
苏苏知道是以诚在细细地观察他,忽然低落了眼睫,笑了一下,非常短促的笑,但是是以诚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熟悉的记忆深处的味道。
是以诚接着说:&ldo;越越的父母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他父亲是古生物研究所最年青最有成就的研究员,母亲是一个音乐家,本来,他们不太赞成越越跟我一起玩儿,&rdo;他憨憨地笑,&ldo;因为我的父母是研究所的门房。但是越越,却喜欢跟在我身后。我也…非常地喜欢他。他很安静,人生得单薄,有点内向,戴着副小小的黑框的眼睛,不太合群,有时会受院儿里小孩儿的欺负,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护着他,他是一个,非常招人疼的孩子。我从他十岁起一直带着他,直到他十四我十九的时候,我去当兵才分开。回来的时候,我父母已经不在研究院干了,他们家也搬了。&rdo;
苏苏忽地把脸凑近了来,说:&ldo;你看,我不戴眼镜的,你怎么说我象他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