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不是天鹅,我记不清了,分队长……不过,一般来说,我对作过的梦都记不大清楚。往往一觉睡醒,头脑总会留下点让人高兴的事情,可后来日间的琐事纷纷扰扰,既把夜里梦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rdo;
&ldo;白日作梦是根本没有的,&rdo;缪勒说道。&ldo;大白天打盹是因为肚子吃得太饱啦。不过,把肚皮吃得鼓起来,是要作恶梦的……这样吧,请您务必在今天把一件事办妥:让弗立茨这个坏蛋应召到区人民冲锋局,派他到东线打仗去。我再不愿在家里看到他啦,懂吗?不管是谁,对日耳曼民族的伟大元首、我们前线与后方一切胜利的创造者做出不讲分寸的事来,我都不能宽恕。您办完这件事后,请给我来个电话,绍利茨副官会把您的电话接到我这里的。您要告诉我,弗立茨什么时间走,走哪条路线,被派到哪个部队。明白我的话吗?&rdo;
&ldo;遵命,分队长!&rdo;
他咔嚓地碰了一下鞋跟,转过身去。缪勒吁了一口长气:区分所所长的脑瓜太象汉斯了‐‐他留着四周头发下垂的发式,脖子很长,却又根粗;脑袋仿佛是从体内拉出来的,不象是头颅……可是,有段时间,他还挺欣赏汉斯的脑袋。他常常专门坐在汽车后座上,就是为了能观赏司机的仪态……
他把干掉儿子的任务交给了里哈尔德•;沙普斯。供缪勒驱使的&ldo;后备人员&rdo;中,不仅有二十年代他开始工作时接识的一批慕尼黑刑警局里的老朋友,而且还有三名刑事律师‐‐搞突然袭击的专家‐‐里哈尔德•;沙普斯、罗伯待•;格伦德列格尔和约瑟夫鲁阿。通过刑警局第四处,他领导着这批专业特务,他们的任务是对付狱中的被捕者和监外的假释人员,并向帝国安全总署报告正在隐发中的特大犯罪活动。
……那孩子是在离奥德河还远的地方被杀害的,这样做就可以向外报导,说小缪勒在为伟大日耳曼的事业和反对布尔什维克野蛮人的斗争中英勇牺牲了。
(后改秘密警察区分所所长在柯尼希斯贝克被杀,这是约瑟夫•;鲁阿做的手脚。那个打弗立茨书面报告的人及其三位密友被格伦德列格尔搞掉了,后者被杀是因为有关儿子胡来的消息有可能泄露给他们,当时正在住院的弗立茨的同桌皮捷尔.标涅什是在出院后被沙营斯干掉的。)
&ldo;如果一个孩子年过十五还不能成为你的朋友,&rdo;缪勒自语道,&ldo;如果他不能将自己的父亲时刻放在心上,那他就是个逆子。血缘问题让戈培尔研究去吧。因为这个看来还缺少自卫心眼的小畜牲,我早晚得在牢房里悬梁自尽‐‐根据元首的新法律,等待着我的可能就是这样的下场,而这是对我为之而生存的理想的背叛。假如施伦堡得知此事,今天我就可能在地下室遭到拷打。如果上帝想惩罚人,他就会让他失去理智‐‐惩罚弗立茨的是上帝,而不是我。&rdo;
……在&ldo;东方外军&rdo;情报局一座两层红砖楼房附近,缪勒下了车,然后对着一个塑料小盒朝汉斯点了点头:&ldo;孩子,吃吧,夹心面包,还有高级香肠和味道相当不坏的肥猪油,虽然肝是你喜欢的马格德堡货……我待的时间不会长,不必把车开进防空洞……&rdo;
&ldo;日安,将军先生。&rdo;
&ldo;希特勒万岁,分队长!&rdo;盖伦迎着缪勒从桌边站了起来,答道。
缪勒微微一笑,&ldo;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当个中尉什么的倒比较保险,根本不应该当分队长,您认为对吗?&rdo;
盖伦耸了耸肩:&ldo;您是位百分之二百的德国人,所以您总想把生活中的一切现象都看成是一个按先后次序排列的公式。可是这个次序是不会有的,因为逻辑与情感一旦被分开,就会出现混乱。&rdo;
&ldo;我看不出二者有什么关系,&rdo;缪勒答道,在盖伦对面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ldo;太过奖了。假如您能立即看出我的关系来,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顶多也只待在东线的掩蔽部里挨冻。&rdo;
&ldo;您犯不着把我当作您的主要敌人,&rdo;缪勒答道。&ldo;您的敌人可比我强大得多,这一点您是明白的。然而您手中最可靠的王牌要算是熟悉俄国的情况,而绝不是什么人事关系。来,还是快一点对我这个天真的乡巴佬解释一下您那个逻辑的奥秘吧。&rdo;
&ldo;好吧,&rdo;盖伦也微笑丁一下。&ldo;人的情感是天生的,而逻辑却是后天得到的。当这两个孤立的东西合二为一的事情才可能成功。而我们这几年在生活中却仿佛被劈成了两半:情感要我们这样做,可是逻辑‐‐服从指示与执行命令却总是让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您同意吗?&rdo;
&ldo;当然。&rdo;
&ldo;所以您看……您‐‐作为一位百分之二百的德国人,总是徒劳地想把两个不相容的东西兼蓄并容在一起,于是就陷入孕育着痛苦的非逻辑论了。&rdo;
&ldo;第一,我是巴伐利亚人,而不是德国人。第二,我远不是经常都把我们现在这个不合情理的逻辑与情感截然分开的,看来正因为如此,我现在还能活着。但我至今弄不明白,您为何突然说起什么&lso;百分之二百的德国人&rso;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