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静慢吞吞的摸索着身上,似在找什么一般,姜岐眼神一挑,从身后拿出了造册的册刀:&ldo;喏,汝之册与册刀!&rdo;她风风火火的揣在对方怀中,将他扯到桌旁:&ldo;食!&rdo;
西陵静仍旧慢吞吞的尝了几口羹,便放在一旁懒懒的造册去了。姜岐清清嗓子便靠近少年:&ldo;昨日汝可威风,瞪得妾不敢抬头呢!还记得卜之结果么。&rdo;
西陵静颇为可爱的摸摸额头,微微有些雾气的棕色杏核眼转过来:&ldo;天命、周邦…建女娲神宫……&rdo;
喝…这孩子正常情况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虽食猫食,动作倒是极其优雅,估摸成神前应是个教养良好的贵族。不过贵族仍要习得猎杀之术,不晓得这慢性子的少年战力如何。
姜岐眉目潋滟,便含笑启唇:&ldo;您怕是不知,周侯姬昌现为西伯,被封西方之长,女娲神宫此等大事必定要劳动民夫,可是…西伯自东归后便在邸修养,全然不知女神圣谕…&rdo;
&ldo;哎!&rdo;姜岐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回头偷着眼睛睐了一眼对方。
西陵静仰起头:&ldo;唔…诉其言…&rdo;
姜岐眉眼一动,露出一个爽朗笑意:&ldo;善哉!&rdo;
西陵静托着腮看看一旁沉默的玄言,眼光更多的却是在他手中的大剑之上。好…熟悉呀…究竟在…哪里见过…呢?他抬起头同玄言四目相对,对方薄唇勾起一抹笑意。
这把剑已经被人忘记太久了‐‐久到,他们曾经忘记了剑上曾经令多少王者俯首称臣。
姜岐看着自己双手空空,将纤细的手指贴在面颊之上:&ldo;没了那把小破扇子,倒是有些不太方便。日后遮个脸啊装个高人什么的…&rdo;贝扇的触感离开手中,她强令自己忘记那多年来的心结。
当年父亲母亲尚在,仅仅带给她一个光滑的贝扇,随后又继续碌碌而忙。
&ldo;如贝之洁,如玉之磋…&rdo;
玄言将手中的剑淡淡放到她眼前:&ldo;摸一下。&rdo;
姜岐嘟着嘴唇,轻轻抚摸着那把剑,她似乎没有看错,这剑朴素到平凡的地步,着实看不出来其中的剑身光华:&ldo;上面尚有灰尘。&rdo;
玄言低下头神色莫名:&ldo;君子善假于外物。&rdo;
姜岐终于能接近这剑身,便使劲儿的摸了个痛快,只是出了粗糙至极,倒是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特点:&ldo;所以说,此本非你之物?&rdo;
沉蓝色的眼瞳微微一动:&ldo;偶然得之…&rdo;
骗谁啊。
姜岐约摸懂对方的意思,就是告诉自己去寻个武器,偏偏说的弯弯绕绕。
她淡淡叹息一声,那贝扇虽非神器,然而却同她血脉相依,若非…若非下定决心忘却前尘,怎么会将父亲手中之物永远镇淮夷呢。
&ldo;我父亲是个寡言之人,可是他手却极巧,其实他本不想成为家族之觋,然而心中却记挂家族。他真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rdo;
正直善良、充满善意。
&ldo;不争天、天自灭你。&rdo;
姜岐心中清明,父亲手中贝扇并非神器,然而却仍旧是东海最珍贵的圣物白贝打磨而出。黄帝唐尧夏禹三代之贞瑞,有贝者盈尺。紫贝、朱贝、绶贝、霞贝皆为神奇圣物,然白贝却难得一遇。
父亲那矫健的身姿同蛟龙博弈,而后才得来这样小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