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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宁如谦扫了眼段昔，缓缓道：&ldo;过来。&rdo;

段昔心里一颤，转眼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愧是被宁如是称为&ldo;皮厚肉糙&rdo;的家伙，他拉住宁如谦的袖子，撒娇道：&ldo;师父，你看屋子都倒了，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rdo;

身后的笛管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都闯祸了还这般撒娇，真是不知死活。

宁如谦低头看了段昔一眼，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段昔决定如果宁如谦不答应，他就抱上去耍赖一通，哪怕再不成，事后也能回味一番。

&ldo;笛管家，收拾客房。&rdo;宁如谦的声音一如既往清冷无波。

段昔立即扑了上去，谁知宁如谦早已走开几步，段昔跌了个狗□，他抬起头哀怨的望着宁如谦，他怎么觉得师父是故意的？！

宁如谦低下身将他拎起，眉目舒展开来，道：&ldo;下不为例。&rdo;

笛管家无可奈何的看着冲他做鬼脸的段昔，真是白让人担心了。

&ldo;我记得青风道长喊你是泥猴儿。&rdo;

途中宁如谦忽然这么说。

段昔感到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这么说，便应道：&ldo;是啊。&rdo;因为他从小就淘气，每次都滚得满身是泥，经常把照看他的青风道长气得七窍生烟。

宁如谦犹自说道：&ldo;果然没说错。&rdo;

段昔无言以对，沐浴的时候狠狠把皮肤都搓红了才罢休。

并非第一次与师父同寝，段昔露出半边脸，睁大眼盯着长塌上仍在翻阅书卷的宁如谦，片刻后，宁如谦将书卷放置一边，起身走了过来。

宁如谦隔空熄灭了油灯，段昔只瞧见黑暗中朦胧的身影，温暖的体温贴近身侧，宁如谦探手抚了抚他的额发，清冷声音如水漫过：&ldo;睡吧。&rdo;

每到这个时候，段昔就觉得白天时候冷如冰霜的宁如谦只是众人的错觉，他的师父明明如此温柔。

然而过了几日，宁如谦就公布了一件让众人再次哗然的事情‐‐收盛禾为徒。

段昔站在一侧，明显愣住了，所有人都说段昔会是宁如谦唯一的徒弟，但宁如谦金口已开，他段昔多了个师弟。

&ldo;盛禾年纪虽小，却沉静温和，也难怪宁堂主喜爱，段昔公子生性跳脱，虽有天赋，却到底不是宁堂主乐见的。&rdo;明月城里的人倒是丝毫不觉意外，窃窃谈道。

&ldo;依我看哪，盛禾的可塑性要更强些。&rdo;

&ldo;这话我也同意。&rdo;

此时正是梅雨季节，空气中氤氲着经久不散的水汽，段昔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落寞的味道，师父就如同凌霜傲雪的苍松冬梅，屹立在他不可触碰的高处，偶尔用俯视的姿态缓缓掠过他一眼，而他却偏偏甘之如饴，哪怕发现这原来并非他一人的殊荣。

段昔伸手揉着小脸通红的盛禾，笑眯眯的喊道：&ldo;小师弟。&rdo;

盛禾仰起脸，笑得很开心：&ldo;段师兄。&rdo;

啊，真难受。段昔心想，脸上笑意不减。

师父在上十

几度寒暑易节，转眼段昔已是十六少年。

这眉目含笑的公子尚未在江湖露面，倒是在与明月城合作的商贾间扬了名，个个都知道明月城主身边多了个得力助手，更有熟人笑言双雪堂宁堂主不是给自己找徒弟，而是帮城主弟弟培养心腹的。

从去年开始，宁如是正式接管城中事务，不时问宁如谦借段昔一用，发展到如今，段昔只能每半个月回明月城一趟，住了几日又要出门。

武功是不敢怠慢，宁如谦时不时会检查，但段昔隐隐觉得自己与师父之间的情谊是远远及不上盛禾了。

正是夏末初秋，暑气未散，明月城近在眼前，□白马稳稳停在城门口，护卫迎了上来，接过缰绳。

段昔看向他，微微一笑，道：&ldo;没见过你，刚调过来的？&rdo;

护卫一愣，没想到段昔公子果真如传闻所言平易近人，连忙道：&ldo;属下原先是负责巡视后山的，这边有个弟兄家中有事，才调过来顶上几日。&rdo;

段昔略一点头，拍拍他的肩，道：&ldo;辛苦了。&rdo;踏入城内，又跟迎面几位巡视护卫打了招呼。

&ldo;段公子，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吃狗肉？&rdo;护卫们纷纷笑道。

段昔笑了：&ldo;冬至还没到呢！&rdo;继而摸着下巴，笑嘻嘻道，&ldo;倒是可以去后山打几只野鸭子了。&rdo;

众人不由一阵哄笑。

盛禾一早得知师兄段昔今日回城，站在双雪堂的院门外远远就瞧见一身蓝衫的段昔，明明衣着配饰并不特别华丽，偏偏就是比旁人多出几分风流雅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