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后一种说法立即遭到了否定,&ldo;胡说!于大人来这些年,哪有审不清的冤案?京官们吃饱了撑着了,跑这里来私访?&rdo;
很快又有人说:&ldo;别是来找于大人麻烦的吧?&rdo;
这话一出,更激起了民愤,进去一会的掌柜也出来了,都说&ldo;如是这样,出事了更好,活该!&rdo;
我一直没有出声,不过听着越传越离谱的故事,也有些好笑,看起来,王睿思、邝逸如他们该是到了府衙了,只是该不该立刻去与他们会合呢?
抬头时,却发现陈风白正看着我,眼神却很平静,没有探索和疑惑,是的,一丝也没有。
&ldo;陈兄可是想问我什么?&rdo;按照常理推断,当事人就在眼前,问清楚也很正常。
陈风白却只是笑笑说:&ldo;没有。&rdo;
这回自然轮到我惊讶了,只是人家什么都不想问,我该说什么好呢?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他又似乎什么都不想知道,伙计早端上了几个小菜,折腾了一夜,正饿得狠呢,当下也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大吃起来。
&ldo;你希望我问你什么?&rdo;陈风白真正开口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到铺子里买了新的衣衫,在客栈开了房间,洗了澡,又换了衣服,再重新和他一起,闷闷的坐在一间靠近衙门的茶楼里了。
&ldo;我以为,几次见面之后,陈兄至少会问我一声&lso;贵姓&rso;?&rdo;我不动声色,吹了吹茶水的浮沫,小小的喝了一口。
&ldo;那么好吧,兄台贵姓?&rdo;陈风白微微一笑,问我。
&ldo;名字不过是个代号,高兴怎么叫都好。&rdo;我于是把不久前他说过的话愉快的还给他,见他哭笑不得的眼神,放才觉得快意,也笑了起来,这期间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名字,&ldo;好吧,看你满有诚意的份上,我告诉你,记好了,我姓宁,单名一个永字。&rdo;
&ldo;那么宁兄弟,你的朋友已经有下落了,你准备去找他们吗?&rdo;陈风白问我。
&ldo;应该会去找他们吧,有什么问题吗?&rdo;我有些奇怪,反问他。
&ldo;没有,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么招惹了许多厉害的杀手。&rdo;陈风白说着,也喝了口茶水。
&ldo;陈兄是想问,我究竟是何人?&rdo;迎上他的目光,我问了我想要问的事情,同时也留意他的反应。
&ldo;你是什么人重要吗?&rdo;他并不避讳我的目光,反而平静的盯着我的眼睛反问。
略有语塞,我说:&ldo;也许不重要。&rdo;
&ldo;那不就是了,&rdo;他丢了块点心在口中,隔了会说:&ldo;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大家萍水相逢既是有缘,意气相投便做个朋友,又何必追问彼此的身份和来历呢?&rdo;
我无语,的确,我除了知道他叫陈风白外,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对我应该也差不多,这些年我在宫廷里生活,看的都是人之间的倾轧,脑子里渐渐的也装满了身份、地位之类的虚伪,看来,我想太多了。何况人生因缘际会,问得多了,又能怎样,既然不能保证句句都是实话,那还不如用心去看人好了。
&ldo;那陈兄接下来准备去哪里?&rdo;既然是喝茶,闲聊总是该有的,我便再问。
&ldo;你的问题还真是多,&rdo;他忍不住又笑了,&ldo;去哪里还没有想好,左右无事,倒可以在这里瞧瞧热闹。&rdo;
我猜他言下之意便是觉得这里可能还会发生些事情,虽然这个人有些奇怪,不过看他对瓦剌的态度,该也是个热血男儿,何况武功了得,若是有他在一旁协助,自然事情会更顺利些,于是我说:&ldo;这里该是有一场大热闹可看的。&rdo;
……
当天夜里,我悄悄进了趟衙门,邝逸如、徐文彬和王简芷以及文芝、文兰姐妹都好,只是王睿思重伤仍在昏迷中,问了逸如才知道,昨夜我被带走后,院子里的蒙面人便也撤了,他们知道目标定是我,却还未想到,下手的是些什么人。
我说自己准备就此隐身暗处,找机会查找真相,逸如十分反对,这还是很多年里,他第一次坚定的反对我的决定,而我,也是这许多年里,第一次这样坚持。
僵持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叹了口气,让步了。
&ldo;时刻和我们保持联系,不要走开太远,别去冒险,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rdo;最后,他说。
&ldo;逸如最好了。&rdo;我笑了,拉着他的手晃了又晃。
&ldo;去看看睿思吧!&rdo;逸如拉着我,进了里间,&ldo;他醒来时,若是知道你如此的任性,怕还是要生大气的。&rdo;
一天不见,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此刻床上躺着的那个脸色苍白憔悴的人,真的是王睿思吗?
&ldo;他的伤不轻,所幸没有伤及内脏,不过失血多了,人还昏迷着。&rdo;耳边,是逸如的声音,只是,我依然如此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