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敢看我?&rdo;我抬头,理直气壮的向四周看,这时大队人马正原地休息,御林军和锦衣卫都训练有素,这是几个人一组,围成圈子喝水吃干粮,居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自然,人人低头吃东西,没有人敢看我了。
&ldo;安稳些吧,你的伤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rdo;就在邝逸如无可奈何的时候,王睿思出声了,他把刚打开的水袋塞在我一只手里,一边过来,拉住我受伤的手腕,&ldo;换药了。&rdo;
我只能松手,我受的伤总不太爱愈合,文芝说是因为我的皮太细了,我不置可否,只是换药却很认真,希望不要留下伤疤才好。
这夜,我们入住一个小城,城里最大的客栈被包下,先到的御林军将客栈里连同老板和伙计在内的所有人都清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小城的客栈院落不少,房间也多,原本邵洪光的意思是要我带着我的人住在最内层的院落,不过这个想法被我否决了。在太原屡遭伏击,说没受到教训那是骗人的,我倒觉得,与其住在众人的包围当中,还不如随便住一个院子,这样,即便真有人来,大约也不会太容易发现我们吧。
不过我知道出了两次事情后,邵洪光终究是不能放心,在我挑定院子和房间后,他也就近找了个院子住下。
夜里静坐练气,是我最近养成的习惯,内力和外力都需要勤加练习,平时做足功课,临阵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还别说,练了几天后,我觉得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都有提高,只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有长进。
静夜里,&ldo;喀&rdo;的一声入耳,惊得我激灵了一下,应该是什么人踩碎了我住的房子顶上的瓦片。气沉丹田,摸起手中的剑,悄悄贴在房门口听了一下,外面却又再无声息。也许我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回到床上,练一会气,然后睡大觉,但是,事实上,我却是拿着我的剑,微微抬起些门,无声的拉开,然后走到的院中。
跳上房顶,我找到了碎成两片的瓦,证明了我的猜测,四下张望,却见邵洪光的屋子,此时竟还亮着灯光。
快四更了,想不到还有人与我一样&ldo;勤奋&rdo;,心中疑窦既生,没道理不去看个究竟,我吸了口气,身子便轻盈的跃过院墙。
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能同邵洪光比,因此并不敢跳到他的屋顶上,而是只翻过院墙,就一点点的在阴影里挪动脚步,足足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蹭到他的窗外。
屋子里此时的情形,却让我很吃了一惊。
烛影摇动,将屋内的人影投到窗上,两个影子一合又分,发出了沉闷的&ldo;砰&rdo;的一声,我觉得有些像是两个人对了一掌。不过邵洪光一贯号称是锦衣卫中的第一高手,但是看两个影子各自后退的步数,却似他也没有占到上风般,这让我对屋内更是好奇,只是,这当口,却实在不能探头,只好蹲在窗前的一角,屏住呼吸,安静的听着。
&ldo;邵大人果然是高手,不愧是锦衣卫中的第一人。&rdo;等了良久,久到我的腿都开始微微发麻了,一个声音才突兀的响起,声音是掩不住的尖细,很陌生,却也熟悉,我知道的,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宫里这样的声音太常见了。
&ldo;传闻东厂中高手如云,邵某今日也领教了。&rdo;邵洪光开口,声音一贯沉稳,自然,也证实了我的推测,来人果然是个太监。只是,东厂这些年日益做大,网罗了不少江湖人并不稀罕,稀罕的是,这人居然是太监。
&ldo;公公常说邵大人是聪明人,如今不过是些许小事,聪明如大人,竟不肯给公公些薄面吗?&rdo;尖细的声音却又开口。
&ldo;公公过奖了,不过邵某愚钝,实在不明白公公所指为何物。&rdo;邵洪光说。
&ldo;当着明白人,您又何必说糊涂话?&rdo;尖细的声音道,&ldo;皇上怎么会忽然关心起山西的匪患?即便关心,又何必巴巴的派了您来?如今的情势,实时务者放为俊杰,邵大人还是想想再回答咱家吧。&rdo;
&ldo;邵某食君之禄,担君之事,今日公公想知道的,满说邵某不知,即便知道,也无可奉告。&rdo;邵洪光声音冷冷,&ldo;时间不早,恕邵某少陪了。&rdo;
我心中疑窦丛生,早在离京之前,已隐隐觉得此行不同寻常,不过父皇不说,我也无从打听,如今听来,王振特特派了人来,难道其中,果然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不成?
尖细的声音&ldo;哼&rdo;了一声,我忙小心的移到角落藏好,但听西边窗响,片刻后,屋内灯火熄灭,寂静无声。
我又呆了一会,才缓慢的顺来路退了回去,反复思量良久,只是苦于没有半点端倪可供推测,只能糙糙睡了。
早晨起来,因为夜里睡得太少,脚步不免有些虚浮,脸色也苍白起来,王睿思见了,便与邝逸如几个商量,要求原地休整一日。邵洪光没有反对,于是大家吃过早饭,又各自回房。
这一觉却睡得格外的香甜,直到一阵吵闹声传了进来。
&ldo;出了什么事?&rdo;我穿上外衣出门,文芝、文兰姐妹正站在院中。
&ldo;没什么,不过几个瓦剌的使臣,吵闹着要咱们让出店来他住,和几个侍卫起了点争执,应该没怎样。&rdo;文芝回答,人站在院中,眼睛却只盯着院门口处。
&ldo;他们呢?&rdo;我发觉有些不对,外面这样吵,我睡着都醒来了,院子里又怎么只站了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