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房横躺在骆驼上,脸上蒙着白色的面纱,她醒了过来,睁开眼便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牵着骆驼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日近黄昏,眼前的沙漠呈现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感觉到身后的人儿有了动静,男人转过身来,脸上即现开心的神色
‐‐洛昇,那个第一个说要守护他,保护他的男人。
&ldo;你……&rdo;
她记得前晚有人从屋子里将她掳走了,但那并不是洛昇啊。
&ldo;猗房,你醒了?喝口水吧。&rdo;从骆驼背上取下一个水壶,解开壶盖,递到她的嘴边。
确实是渴了,接过水壶喝了大大的几口水,这才发现,现在她穿着的是类似契丹人的异族服饰,脸上蒙着纱巾,头上别着挂住,一直垂到胸前。
&ldo;前晚你被皇上的掳了去,刚好被我撞见,我便把你救了下来。怕人看出,我请客栈的老板娘帮你换了装扮。&rdo;
&ldo;哦。&rdo;淡淡的一个哦字,表示已经明白所有,她向来如此,不论什么事情都不喜欢问太多,能明白多少是多少。
&ldo;猗房,我在那客栈里等了你两个月,但是你一直没有来。前晚终于忍不住要去找你,却不曾想碰见有人掳你,我抓了他们来审问,是……是皇上要抓你回去的,……逼你无论如何要杀了段世轩,皇上已经知道他和萧王的事情。&rdo;
&ldo;嗯。&rdo;
她的父皇让她去杀他的丈夫,她的丈夫仇视她的父皇,这是永远也解不开的一个解。
&ldo;什么都不要管了,我们去大漠,猗房,好吗?现在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不会有人跟上来了。&rdo;
&ldo;好。&rdo;
是的,好,她早就在那被人像蹴鞠一样踢来踢去的男人的游戏中有了逃离的想法,现在这样也算是刚好如了愿了。
听见这话,洛昇的脸上是一阵欣喜若狂的表情,虽然已经离开京城很远,但猗房此刻若开口说不,他还是会尊重她的意愿的,现在听到她的许可,他便可后顾无忧了。
沙漠上有的是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行走在在沙山上,俯视下方,连绵不断、高低起伏的沙山下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林中花团锦簇,点缀着这绿色的&ldo;海洋&rdo;。
她回头,终于,离那梦魇之地越来越远,从此,她可以逃开那一切的吧。
第3卷穿越后:若如初见他杀了她
猗房趴在骆驼背上,渐渐的,京城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点,她的心,亦失落于那灰色的地带。
&ldo;猗房,过了这个沙漠,就到了塞外的大漠了,我们牧马放羊去。&rdo;
走了那么远的路,洛昇的衣服上头上都沾满了黄沙,他像所有即将迎接幸福生活来临的人那样,脸上、眉角、眼里都有藏不住的愉悦,相较于他,猗房则是沉默异常的。知道她的性格,洛昇并未觉得自己的热情受到了挫折。
有人说,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但是前路茫茫,她那颗漂泊的心又该在哪里安家,一片叶子亦能化作春泥更护花。而她呢,她觉得自己既非生者也非死者,将注定被活着的和死去的遗忘,从此以后,不再会有人记得有一个叫做猗房的女子在这世间来过。
母妃,终其一生,我也逃不出你那种宿命了,终其一生。
&ldo;驾-驾-驾……&rdo;大漠的另一端,突然扬起慢慢黄沙,洛昇回头一看,几匹马在黄沙下狂奔,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看清了,那旗子上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ldo;段&rdo;字‐‐是段世轩!
&ldo;猗房抱紧了,段世轩追上来了,我们快走。&rdo;
猗房闻言,回头,那个男人,手持缰绳,以撒旦般的姿态狂奔而来。她心里一惊,走不了了,她比洛昇更清楚,从来没有人能从段世轩的眼皮底下逃走,只要是他想要毁灭的,那一定存活不了,即便他让其活着,也肯定比死痛苦百倍。
洛昇牵着那骆驼往前跑,但是细软的沙粒让他深一脚浅一脚根本走不了多快,反而是那骆驼似乎也被狂奔而来的男人吓坏了,竟然颠簸了好几下,猗房差点从骆驼上摔下来。
&ldo;镇南王有令!前面的人立即停下,否则杀无赦。&rdo;
话音刚落,段世轩搭起弓箭,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他手一松,那箭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直直she过来,猗房呆住了,那箭分明是对准了她的,他要娶她的命!这是逃离他的下场么?
好吧,来吧,只要她死了,也许可以结束一切的折磨,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ldo;啊。&rdo;
她没有被she中,那箭she在了骆驼的喉咙处,一箭刺穿,庞大的骆驼轰然倒塌。
&ldo;猗房!&rdo;洛昇急得拉住骆驼不让它倒下去,但饶是洛大将军也不可能拉得住那巨大的骆驼,猗房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而这时,段世轩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ldo;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rdo;猗房睁开迷离的双眸,这赤兔马全身火炭红,除了脑门的一块白色&ldo;月芽&rdo;状,没有半根杂毛,而立于这马上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不带半点感情地看着被压在驼峰下的她。
&ldo;段世轩!&rdo;
&ldo;逆我者,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