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温言辞诚恳,陈青只微微叹了口气,&ldo;也罢。裴公子放心,阁主所挂念的阁内众人都会全力以赴,至于戚府……三王爷的心思,谁不知晓。&rdo;阁主生前对三王爷那么用心,没想到阁主死后三王爷竟还意图利用戚府的势力将其拖下水,简直令人寒心。
裴怀温看见陈青眼里的愤恨,侧过头道:&ldo;现下只得派人手盯着三王爷府和戚府了。&rdo;
&ldo;这不用担心,已经有人手暗中插派在内。&rdo;陈青沉声道,他转过身向裴怀温行了一个大礼,&ldo;刚刚对公子有所不敬,还望公子见谅,今后有能够相助公子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rdo;
陈青对戚云的衷心素来极深,只不过戚云死后他也心情消极,现在有裴怀温一激,精神也立即起来了。
裴怀温笑了笑,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门突然被打开,裴怀温回过头一看,只见长陵靠在廊柱上脸色发白,显然没有拦住闯进来的人。室外的亮光全数打在那人的背面,逆光的容颜十分美艳,这是一个眉眼明丽的女子,她大踏步走进来,目光大大方方地扫了眼屋内,毫不羞涩地盯住陌生人裴怀温,在他手里的黑玉停了片刻,嘴角扯出一个堪称挑衅的笑容,&ldo;你就是阁主的好友?&rdo;
&ldo;倚楼,不得无礼!&ldo;陈青怒声道。可是他的怒气显然没有影响女子,只见倚楼无所谓地一笑,身形一闪,裴怀温便觉手中一空,抬眼望去便看见女子拿着黑玉冲他嘲讽地一笑。裴怀温没觉得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两年没见,倚楼仍然是这样的性子,他的心里甚至感到些微暖意。
没变,就很好了。
&ldo;阁主会和你是好友?阁主的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和你这样一个病秧子成为朋友?&rdo;
倚楼放肆的话语让陈青气得说不出话来,裴怀温只淡淡笑道:&ldo;我与戚云是棋友。&rdo;
倚楼眼神一凝,看了他半晌,便嗤笑一声,随手将黑玉一丢,裴怀温伸手便接住了。倚楼不再看他,只望向陈青,语气有些不好,&ldo;我说的人手你什么时候给我?&rdo;
&ldo;你还想折腾?阁主已经离开两年了。&rdo;陈青的脸色也不好看。
&ldo;呵,&rdo;倚楼冷笑一声,&ldo;你别告诉我,你会觉得阁主是意外死亡的,阁主的武功可不是白学的,三王爷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么?一场刺杀就让阁主死了,怎么可能!&rdo;
&ldo;那你找了这么久找到了什么?&rdo;
&ldo;……我总有一天会找到的。&rdo;
&ldo;倚楼,现在不行,这件事皇帝也插手了,便不再是一场凶杀案了,这牵扯到皇权更替,我们如今不宜大肆搜索以免打糙惊蛇。&rdo;
倚楼冷着脸看了他半晌,不发一言转身就离开了。
裴怀温静静看着这一幕,眼里的神色复杂。想不到当年他身死一品阁的人都怀疑了,那戚家呢?
裴怀温花费了不少时间重新接手一品阁,他的处理方式和戚云类似,但比起戚云又凌厉许多,毕竟当年的戚云心性并不高,也不打算做些什么,手段都很温和。或许正是和戚云类似的作风,让陈青对他的信任日益深厚。
美人坊裴怀温也把收了进来,当年美人坊就和一品阁是一家,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才将其分开,一个是酒楼,一个是花月场所。
这日,裴怀温刚刚用过早膳,便听岚芙说江公子来了。江止明是江家的独子,江家也是名门望族,可是江止明却偏偏风流浪荡,明明是儒雅俊秀的书生面相却丝毫没有规矩有礼的书生气。但这些又或许只是表面呢?
裴怀温一边喝着药一边在心里思考,江止明却是推开门进来了,他笑眯眯地往裴怀温身边一坐,丝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就听裴怀温道:&ldo;那是我的杯子。&rdo;
&ldo;裴小弟真是太讲究了。&rdo;江止明脸一垮,只好放下杯子,敲了敲桌面对岚芙笑了笑,&ldo;这位美人,可否给在下取个茶杯?&rdo;
岚芙无视江止明的调笑,只躬身行了一礼便要下去拿茶杯,裴怀温将药喝完,银瓷勺与碗相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ldo;不用了,岚芙,将药拿下去吧。&rdo;裴怀温一语便阻止了岚芙的行动。岚芙下去后,江止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这些天江止明也与裴怀温出去游玩过许多趟,互相也算熟识了,他对裴怀温的性子也了解,调笑什么的,只要不牵扯到他身边人就可以,像这一次对岚芙,裴怀温就有些不满了。
&ldo;咳咳……裴小弟,今日我是来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的,既然你药也喝完了不如我们便出发吧?&rdo;江止明决定绝口不提刚刚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