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拿你最神圣的东西发誓吗?&rdo;
可对于我哪一样是最神圣的呢?一切都会变化的。
&ldo;我肯定,他一下子便死了。&rdo;
&ldo;要不是实情,你就永不回来了吗?
&ldo;若不是一下子死的,我便永不回来。&rdo;
一切东西我都可以放到誓言里。但她终于相信了我的话。我只有编织一个自己都信以为真的故事去应付她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难以自控的悲叹声。
作别时,她吻了我,并送给我一张克姆的照片。他身着一身崭新的入伍军服,靠着一张圆桌。身后是一片布尔上的树林,桌上摆着一杯啤酒。这是最后一个在家度过的夜晚。大家都沉默不语。我早早地上了床,把头埋在枕头下,紧紧压住。我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睡在这暖洋洋的鸭绒垫子上!
夜很深了,母亲轻轻地走到我床边。她以为我睡熟了,我也装着做梦的样子。我真不知俩人坐着说话会多难受呢。
她一直坐着快到天亮了,有时候腰有些酸痛,她就轻轻地扭一扭。我终于克制不住了,装着睡醒坐了起来。
&ldo;妈妈,回去吧,当心受凉。&rdo;
她说:&ldo;没事,我多的是睡觉时间。&rdo;
&ldo;我先不去前线,妈妈。我要在训练营呆四个星期。或者趁星期天我还会回来呢。&rdo;
她沉默了一会,又说:&ldo;你怕吗,孩子。&rdo;
&ldo;不,不怕,妈妈。&rdo;
&ldo;孩子,千万小心那边的法国女人,她们可不安好心。&rdo;
我亲爱的母亲!在您眼里我永远是个孩子呀,我真想把头伏在您膝盖上,大痛一场来得到一丝慰藉。其实,我也真是个孩子呢,衣柜里短小童装,仿佛就在昨天,而这一切全都过去了。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说:&ldo;妈妈,我们驻守那儿根本见不到一个女人。&rdo;
&ldo;上了战场,要多留心啊,保罗。&rdo;
我亲爱的母亲呦!我真恨不得和您拥抱着一块儿死掉,我们都是如此悲哀、无奈让人怜惜啊!
&ldo;妈妈,您放心吧!我一定多留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