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时,夏小佑的爸爸来过包间一趟,他宣讲几句激励人心的话之后众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后,他便离开了,自始至终夏小佑只在他进房间时看了她一眼,其余时间都刻意地不去注意他的存在,而夏邦彦也一样。
桌上逐渐堆满了形状各异的餐盘,每一道菜的原材料都属上等,摆盘精致,味道尚佳,虽然有酒楼宴席的通病‐‐盘子大分量少,但若闷头吃菜也能勉强填饱肚子,但夏小佑只夹了几回菜便放下了筷子。
我小幅度地朝她挪近,低声问道:&ldo;就不吃了?不会饿吗?&ldo;
她侧过头在我耳边轻声说:&ldo;不喜欢,你做的饭菜比这好吃多了。&rdo;
她的气息吐在我耳尖惹得我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我不自在地打个哆嗦,面上却绷得一本正经,&ldo;不喜欢也不能让自己饿着呀,身体要紧。&rdo;
她不在说话,木着脸有给自己夹了几筷子菜,不多时又再度放下了,我对她的性子也有大概的了解,便不再开口说她,只是在场的教师见她放下筷子便纷纷举着酒杯前来敬酒,她也不拒绝地照单全收,冲自己撒气似地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
她喝酒上脸,不多时面上原本有些苍白便飞起两抹红晕,倒透着往日不可见的别样风韵。再有来敬酒的我便一律替她挡了回去,有的实在推托不了便亲自上阵代她喝,得亏我打小奉老妈之命陪老爸应酬时被灌出来的酒量,这些小酒才不在话下。
趁着他们敬酒歇息的空当,我俯身靠近她,&ldo;你在生气?&rdo;
她闻言抬头用弥漫着水汽的眼睛看着我,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rdo;还好。&ldo;
看着她如摇尾巴的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我胸腔中的心脏似乎停跳了一拍,但听着这万能狗皮膏药的回答我嘴角还是抽了抽,&ldo;我们先离开吗?&ldo;
&ldo;好。&rdo;她憨态可掬地点点头,从座位上跳起来,我则半扶着她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屋外走。
之前的聚会组织人在半路将我俩拦下,腆着脸说:&ldo;夏老师和安老师这是要去哪里?&rdo;
&ldo;夏老师醉了,我扶她去洗手间。怎么,你要跟来视察吗?&rdo;
&ldo;怎么会,安老师你们快去快回。&rdo;他当然清楚我们这一走便难得回去,却又苦于没有强留下我们的理由,只得放我们离开。
走下酒楼迎面刮来的冷风将我俩的酒气吹散了些许,我替她裹了裹单薄的风衣后又觉得不够,正要褪下毛呢大衣披她身上时被她伸手制止了。
她轻轻挣开我的搀扶,脚步仍有些虚浮地向前迈了几步,那一刹那,手上空落落的感觉好像转移到心上,但我立即调整好心态跟在她半步之遥的身后。
&ldo;之前你说我在修行,确实,适度的寒冷让人更清醒。&rdo;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顶着凛冽刺骨的风半佝着背走在前面,墨黑色的长发在身后四散飘扬。她走出几步忽而回头看向我,逆光的脸藏在夜色和长发的双重遮掩下晦涩不明,&ldo;我们去个地方吧,我想和你讲个故事。&rdo;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那么一点点进展了,我也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时间更新了。
谁和我说大学轻松的,一年比一年累,刚做完明天要讲的ppt后来更新的我眼泪掉下来。
☆、第二十五章
&ldo;我研究生毕业时想要从事的工作被我爸搅黄了,他希望我从事的工作我又不感兴趣,最后勉强接受了在学校当老师的选项。&ldo;
我和她并肩站在路边打车,她保持着双手环抱自己的姿势在刺骨的夜风中生理性地颤抖着。在几次想为她披上大衣却被拒绝后,我只好贴身站在她身旁,费力地伸长了手揽着她单薄的肩头。因为她比我高出大半个脑袋,为了让我不需要踮脚,她特意朝我这方微微屈膝弯腰。于是我们之间的姿势看起来好似下一秒她就要靠在我肩上。
她的声音很小,被风撕碎后再断断续续地吹入我耳中。
&ldo;她当时是来实习的语文老师,和我教一个班。&rdo;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我却琢磨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不是我,是她上一任的女朋友。李&ldo;游魂&rdo;之前说&lso;她前女友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rso;的传言,如今看来确实不假。那么其他传言也会是真的吗?
&ldo;办公室里就属我和她年纪相仿,实习老师一般只有批改作业之类比较轻松的工作,她便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找我玩。&rdo;
她语速很慢,仿佛这些无比熟悉的回忆从脑海中提取出来却十分困难。马路上奔流不息的车灯连一片鲜艳得刺眼,从我们面前驶过的出租都载着客人驶向各自的目的地。
她半晌没再开口,我的手从她的肩头移到后脑勺用极轻的力气揉了揉她乱作一团的头发,&ldo;累了吗?要不我们先打车回去?&rdo;
她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过身面向我走近一步,然后肩膀上传来属于她的重量,紧接着两条纤细的胳膊将我缠住,怀中传来她低于寻常体温的温度。
若是不算朝云山上那次,这便是我们的第一个拥抱,而我僵硬得像一根树杈,她则像树袋熊一般挂在我身上,丝毫没有小说里所描述的软香温玉的感受,甚至她的下颌骨还硌得我锁骨发疼。但即便如此双手却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背,将她往自己怀里圈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