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罢了,你且说说,还有什麽能回报我的?&rdo;
陈栋见他出手,自然知道今日这茬已经揭过,轻松意外之後,心里又升起无力的隐忧。
陈侨突然跪地,面色激动:&ldo;谢公子搭救!陈侨虽然没有哥哥的好手艺,却也得卢氏棒法的精髓,愿意效忠公子,只求公子放过我哥哥!陈侨愿为座下杀使!为公子扫清路障!&rdo;
白衣公子端详了他,突然笑笑,却殊无笑意:&ldo;陈栋,你这弟弟倒是比你可爱的紧呢,想的这好计策,又卖了我面子,救了哥哥,又能借我名头在江湖中行走,查访你们的小妻子,你说,是也不是?&rdo;
陈侨直出了一身冷汗,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想要辩解一二,却给哥哥扣住手摇头制止。
这世间想要卖弄心思的人,到了莫测离主眼前,哪个又不是自作聪明?只会适得其反。
白衣公子绕著他们看了一圈,像是看阶下囚,说到底,他也并非心善,不过能够得一臂膀又卖了人情,怎麽都比血淋淋的场面好太多。
&ldo;还不把令牌捡起来?&rdo;
陈侨欣喜,捡起令牌一看,上面一个&ldo;杀&rdo;字,却原来方才那一幕都只是试探,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这才理解大哥的良苦用心。
离主向旁边使了个眼色,早有人奉上托盘物事若干,只见托盘上一袭黑衣,衣料奇特而考究,隐隐有蝮蛇暗纹流出,正中搁著一面闪闪的银色面具。
&ldo;赐黑罗衣,白银面具,代号赤蝮,从此──我不希望再听到江湖上有陈家二少的存在。&rdo;
陈侨眼里全是炽热的光芒:&ldo;属下愿效犬马之劳,成就公子霸业!&rdo;说完躬身磕了一个又一个头。
陈栋静静的看著,又是担心又是难过,他最不期待的生活还是这样上演了,百年陈家,先考妣不过是一名匠人,一位女侠,夫妻二人一辈子为先皇所缚,不能逍遥江湖,毒发横死之时,千叮咛万嘱咐年方十七的大儿子,一定要他平平凡凡过日子。
当日陈卢夫妇被逼服毒自尽,他忘不了父母亲嘴角沥著黑血,哽咽嘱托他,找个山林隐居,为弟弟们娶媳妇儿续香火,家里男丁不要再舞枪弄棒或者机关暗道,而是正正经经读书科举,光耀门楣,不要再做粗野匠人和糙民侠客……
亡父母的微笑寄托犹如昨日,可是激流勇进,为什麽命运总是如此捉弄呢?
☆、(11鲜币)90天启
第二日,甘糙再没见到大师兄的身影,练功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她其实不太善於处理这种三角感情,想到大师兄不想见到她,就无端的难过。
田单看不下去了,走到甘糙面前,抱臂冷冷道,&ldo;喂,妖女──往後,你有什麽不会的问我,也是一样的,我作为你的二师兄,也不会再为难你。&rdo;
他本来打了半日的糙稿,但是话说出口,总不是什麽好听的味道。
甘糙没理会他的&ldo;恶言恶语&rdo;,按捺不住急切:&ldo;大师兄呢?&rdo;
田单有些恼怒,他有心示好,还被她这般藐视,问的却是旁人,忍不住又犯了冲:&ldo;大师兄不过才走了半日,你就这麽念著他?&rdo;
甘糙也生了气,前几日的帐还没跟他算呢,又来找茬?她没好气道:&ldo;我就是跟大师兄要好,关你什麽事?你不待见我也就罢了,还管著别人跟我好?&rdo;
说著就要绕过他一边去。
田单被她一顶撞&ldo;你&rdo;了半天,干脆堵在她面前不叫她走。
甘糙左右绕道都被他拦住去路,一把推在他胸膛,&ldo;你又想怎麽样啊?有完没完啊?&rdo;
田单气苦,只是想让她说一个明白,自己也想说些什麽,可是却不知怎样来解释。
甘糙见他表情并没有以前那样刁钻凌厉的意思,疑惑的打量他,一眼看到他胸口衣襟里露出了紫色一角,眼睛一转,一把抢了过来,一下子愣住了,那紫色纱巾眼熟极了,倒像是她那日破衣上撕下来的……
&ldo;你……你怎麽还留著这帕子?&rdo;
田单一下脸红了,就要去抢,&ldo;你还我……&rdo;
甘糙偏偏不给他,&ldo;哼……那你说啊,拿我的衣料做什麽?不会还想扎个小木人来害我吧?&rdo;
田单嗫嗫嚅嚅,信口胡诌道,&ldo;我,我……我见你这衣料颜色少见,闪闪的好看,想请绣娘做成头花送给一个姑娘……&rdo;
他说罢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都说的是什麽啊,这麽一解释,小师妹不是更不理他了?
甘糙半信半疑,梅婷给她准备的衣料确实上乘的美,但是武林盟主家竟然会买不起这种东西?何况上面还带著淡淡的血迹呢,就算洗了送人也太……
甘糙脸若冰霜,就要撕毁,&ldo;拿著我的东西去送别人,你真是好情趣!可惜,我没这习惯!&rdo;
田单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另只手从怀里掏出本册子来,&ldo;别撕!你还给我,这本剑诀给你看!&rdo;
甘糙狐疑的接过册子翻了几页,忍不住暗叹,以她现世的眼神和阅历,这确实是本威力独到的好剑法!她翻著翻著,眼里闪出狂热的光芒,田单竟然将这样精彩的剑法借阅给她,想必应该是田盟主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