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妻的父亲吵架之后,我们便再也没去本田先生那里。酬金是由委的父亲支付的,自然不便持续下去;而若由自己支付(还真估计不出究竟多大数目),经济上又没有那样的余地。我们结婚时的经济景况,仅能维持两人从水面勉强露出脑袋。
这么着,不久我们就把本田先生忘了,如同大多数年轻而忙碌的人不觉之间忘掉大多数老人那样。
上了床我还在想本田先生,将本田先生关于水的告诫同加纳马尔他关于水的说法捏在一起。本田先生叫我注意水。加纳马尔地为研究水而在马尔他岛修行不懈。
也许是偶然的巧合,双方都对水甚是关心。苏联坦克机关枪阵地,对面流淌的河水,忍无可忍的极度口渴。黑暗中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河水的流声。
&ldo;喂,&rdo;妻低声说,&ldo;还没睡?&rdo;
&ldo;没睡。&rdo;我说。
&ldo;领带嘛----,总算想起来了。那条水珠形图案的领带是去年末送去洗衣店的。
皱皱巴巴,想拿去熨烫一下。结果一直忘记取回。&rdo;
&ldo;去年末?&rdo;我问;&ldo;半年都过了!&rdo;
&ldo;嗯。这种事本不该有的。你知道我的性格吧?这样的事原本绝对不至于忘的。
可惜,好漂亮的一条领带来着。&rdo;她伸手碰了下我的臂。&ldo;站前那家洗衣店,你说还能有么?&rdo;
&ldo;明天去看看,也许还有。&rdo;
&ldo;为什么以为还有?都过去半年了。一般洗衣店三个月不来取就处理了,那是正常的。为什么觉得还能有?&rdo;
&ldo;加纳马尔他说不要紧的。&rdo;我说,&ldo;说领带大概在家以外的地方找到。&rdo;
黑暗中我感觉出妻朝这边转过脸来。&ldo;你相信?相信她说的?&rdo;
&ldo;好像可以相信。&rdo;
&ldo;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也会同我哥哥谈得拢哩。&rdo;委用不无欣慰的语气说。
&ldo;或许。&rdo;我说。
妻睡过去后我还在想诺门坎战场。所有士兵长眠在那里。头上满天星斗闪烁,地上无数蟋蟀齐鸣。我还听到了河水的流声,就在这水流声中睡了过去。
柠檬糖中毒
不能飞的鸟和干涸的井
吃罢早餐收拾好,我骑自行车来到站前洗衣店。店主是个四十五六岁的瘦男人,正在用货架上的收录机听thepdrcyfaith交响乐团的磁带。那是个配有低音专用扩音器的jvc大型收录机,旁边一堆磁带。管弦乐队正驱使华丽的管弦乐器演奏《tara&rso;sthe),店主在里边一面随音乐吹着口哨一面欢快地用蒸气熨斗熨烫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