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整,隔壁响起门铃声。
桑野敏锐地察觉:“我听见了爱情来敲门的声音。”
傅知非被他的骚包造作气乐,脚边上的小狗子已经开始欢脱地叫。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傅知非叹说,“来敲门的不是爱情,是午饭。”
第20章陪伴,孤独,厨
那头桑野叫嚣着问怎么就是他惹的祸,又忿忿说了句林烝回来了,啪一声挂了电话。
傅知非摇摇头,去给舒望开门。
小棉花糖滚成一团溜到他脚边和他撒娇,跟八百年没见面一样。
傅知非拧起眉头:“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没事啊,”舒望笑着把菜拎去厨房,洗了个手,水流很凉,舒望搓搓指尖,“傅老师,吃清淡点,烧个茄子,再弄个炒三丝和双色豆腐,下午的时候煲个汤晚上喝,行吗?”
“行,你不用问我,弄什么吃什么,”傅知非随意说,“我不挑这个。”
舒望今天穿了件白色卫衣,早上的时候弄馄饨还没什么关系,这会儿要炒菜,他才觉得穿白色有些失策了。
傅知非正从茶几边上翻了本旅行杂志看着,他看得随意,屋里也并不安静。
电饭煲被摁开启动,发出“叮”的一声提示,水龙头拧开的声音似乎都很明显,哗哗的水声里有冲洗摩擦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菜刀和案板间的“笃笃”声有节奏地响起。
没有古典乐的优雅,没有交响曲的轰鸣,很生活,也很亲切。
之前请过做饭阿姨,傅知非并没有这种感觉。阿姨们总是很热心的想给这位黄金年龄双房艺术家牵线拉媒,让傅知非避之不及,她们做午饭的时候傅知非一般都躲在右户书房里,没有过这种聆听做菜的感受。
开火,灶上响起微末的轰轰声——倒油,兹兹的跳起欢沸的液滴——生鲜蔬菜往锅里一落,噼里啪啦闷声滋儿爆。
锅铲来回翻动,抖锅的声音,翻搅之间油和水互相拥抱又分离,不同的食材火热贴近,将味道互相交换融合。
化学分子在高温下拆分重组,逸散出纠缠着不同食材的香味渗透进油里。
抽油烟机的开关滴响,将所有的油脂香气大口吞进肚腹,锅里已经混融一体的蔬菜和肉似乎都在嚷嚷:“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
这是傅知非学不会的生活,他不会做饭,除非一时兴起,也很少接触厨房。
傅家男人几乎都有着“君子远庖厨”的秉性,傅爸爸是,他哥哥傅知礼也是。并不是小瞧了这样生活的艺术,主要是他们怕把艺术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