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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方至摇头，说：&ldo;我不累，我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我要看着他醒过来。&rdo;

突然，病床上传来一声深深的吸气声。

方烈竟然醒了。

方至激动地站起来，奔到床边去，说：&ldo;爸，你醒了！你怎么样？&rdo;

方烈睁开眼，看了一眼方至，说：&ldo;方至，你来了。我口渴，有没有水？&rdo;

&ldo;有。&rdo;艾周兴奋地去拿水。

方至却杵在那里，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因为方烈的表情和口吻太过清醒，清醒得让他害怕。他不愿深想，可是心底却隐隐地浮动着&ldo;回光返照&rdo;四个字。这是他在世间最后一位亲人了吧，却已踏上了生与死的临界线。

方至怕极了，怕得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但是他的脸依然平静，平静得像每一天叫方烈起床。

方烈喝半瓶水说：&ldo;昨天，我骑得很开心，我满意了。&rdo;

方至敏感地抽了一下嘴角，说：&ldo;满意个屁，你还有好多事要做呢。&rdo;

方烈说：&ldo;我还有什么事要做啊？&rdo;

&ldo;我妈你找到了吗？&rdo;

&ldo;那个你做就行了。&rdo;

艾周突然说：&ldo;哎呀，我是不是该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rdo;说着她就跑出病房。

方烈看着她的背影说：&ldo;那姑娘……是谁来着？&rdo;

方至淡淡地说：&ldo;是我未婚妻，等她毕业，我就娶她。&rdo;

方烈点点头，慢慢躺下说：&ldo;好，挺好的。我满意了，我真的满意了。我累了，我想再睡一会儿。&rdo;

方至在床边坐下来，握住了他的手说：&ldo;爸，你再陪我说说话。&rdo;

&ldo;我说不动了，你和我说说吧。好久都没听你唠叨了……&rdo;

方烈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方至低低地叹了口气，说：&ldo;唉，你天天教我骑车要戴好护具，你自己怎么不戴呢。你是怎么做人家老爸的，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你还不让我妈见我，你神不神经。有妈总比没有强，你懂不懂啊？不过想你也不懂，除了车子，你什么都不懂……&rdo;

艾周带着值班医生跑回来的时候，方至还坐在那里絮絮地说着，只是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已发出单一的没有跳动的声音。

艾周欣喜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颤声说：&ldo;方叔他……方叔叔……&rdo;

方至站起身，理了理方烈蓬乱的头发，然后缓缓俯身用力地吻了他的额头。

艾周无法接受地说：&ldo;不，不可能，刚才方叔……他。&rdo;

她已经说不清话了，眼泪疯了似的涌出眼眶。方至走到她面前，说：&ldo;艾周，我爸就交给你了，帮我办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