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皮皮却不生气。因为他说的是本地口音,连哪个区都听得出来。
&ldo;劳驾,我去青年路。&rdo;不管答不答应,皮皮拉开车门跳进前座,说:&ldo;快走,走里不安全!&rdo;
司机斜睨了她一眼,油门一踩,车开得飞快。
风呼呼地往车窗里灌,皮皮长长吁出一口气。
&ldo;深更半夜荒郊野地的,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do;司机问道。
&ldo;朋友的车子坏了,找人去修了,说是来接我,等了半天也没来。&rdo;她随口编了个理由。
司机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不相信这话,也不想继续打探,换了个话题:
&ldo;今天天气‐‐&rdo;
话未说完,突然双手拽住方向盘,猛地踩了个刹车。整个车子被强大的冲力拧得横了过去,在马路当中打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皮皮只觉身子顷刻间被甩了出去,又被安全带死死勒住。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抱头,弯腰屈膝,保护自己珍贵的头骨。
隔了半晌,震惊中的两个人才缓过神来。司机&ldo;呸&rdo;地一声吐出烟头,皮皮则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向窗外看去。
夜灯朦胧,车子的正前方依稀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
天啊,皮皮心想,是什么人这么想不开啊,这可是高速公路啊!幸亏司机反应快,不然一条命可就交待了。
司机一脚踹开车门,伸出半个身子对着那个人吼道:&ldo;妈b的!你小子中什么邪了!不想活找死也不找个好地方!老子的脚再慢一步,就把你轧个粉碎!我操你祖宗八代……&rdo;
他涕唾横飞地乱骂,正好左道上有辆卡车开过,车灯直she到那人的脸上。皮皮和司机同时看见了一张俊美而苍白的脸,瘦削挺拔的身影被灯光打成一道斜线。他仿佛亘古时就站在那里,黑色的风衣在夜风中飞舞,双目直视如两道寒芒。
皮皮的呼吸停顿了,整个人突然僵住。她感到自己的脸被他的目光牢牢紧锁,大脑一片虚无。
是贺兰静霆。
司机虽然越骂越欢,却不敢从车里面出来。贺兰静霆忽然上面几步,修长的手臂向前一探,将他的人从车窗里直拖了出来,一直拖到路边,&ldo;嚓&rdo;地一下,撕掉了他的上衣。
冰凉的手指在腹间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
任何人到了此时都不免魂飞魄散,那司机的腿早已软了,整个都吊在他的手中,皮皮听见他结结巴巴地叫道:&ldo;你你你……想干什么?想□你看对人好不?我是个男的!&rdo;开始他还嘴硬,过了一秒钟他的身子就剧烈地晃动起来,在贺兰静霆的手中拼命挣扎,嗓音飚成一条直线:&ldo;救命呀!!!有人杀人了啊!!!&rdo;
大约是吓破了胆,他的声音很细,几乎是哼哼着的,皮皮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有这种样凄惨的叫声。
她越急越解不开安全带,折腾了十几秒钟才冲出车外,大声制止:&ldo;贺兰静霆!你放手!&rdo;
面前的人腮邦子动了一下,忽一把将司机提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出租车边,一脚挑开门,将他往车里一扔。的4b6538
过了整整一分钟那司机才缓过劲来,油门&ldo;嘎吱&rdo;一响,车子猛然调头摆直,顷刻间便飚了出去,迅速变成一个点。
贺兰静霆快步走回来,双眼眯成一条fèng,审视了皮皮片刻,然后,似乎嫌那个人不干净,他掏出一条纯白的手绢,慢慢地擦自己的手。
莫非是还未吃饱?
皮皮惊恐地看着他,心砰砰地乱跳,嗓音近乎呻吟了:&ldo;祭司大人……您还想干什么?&rdo;
他蓦地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动作很猛,几乎是粗暴的,她的脸撞在他结实在的胸肌上,就好像撞在一面墙上,火辣辣地发痛。
&ldo;噢!贺兰静霆!放开我!&rdo;她挣扎得越狠,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一时间,自己的每寸肌肤都紧贴在他身上。他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挤压,皮皮觉得自己的整个肩和背都被他的双手环住。自己正在缩成一个小点,简直无法喘息。
她对着他的胸膛狠狠地一咬。血迸了出来,洇湿了他的衬衣。
虽然吃了痛,他却根本不放手。
&ldo;放开我!&rdo;她在他怀里尖叫。
他的手臂放松了一点,却仍然紧紧地圈着她。忽然间,他开始亲吻她的脸。
从他的胸口散发出一团氤氲的花气,致幻剂般令人心襟摇荡、神魂俱散。她难以自拔、迅速沉沦,甚至主动去吻他的唇。
他自制地避开了,将唇印到她的耳根上。她听他轻声地说:&ldo;你宁肯跟着那吸大麻的司机,也不肯跟我回家吗?&rdo;紧接着,她的耳根一片清凉,传来一声飘渺的叹息,&ldo;如双,我怎么可能伤害你?&rdo;
她的心猛地一震,霍然抬起头,迷惑地看着他。
那已不是她惯见的祭司大人。
面前的男人目光涣散,神态凄楚、气息凌乱又无限深情地看着她:&ldo;跟我回家吧。&rdo;
她的心忽然软掉了。乖乖地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跟他进了车。
一路上他们没说一句话,进了市中心,皮皮忽然道:&ldo;请送我回我妈妈家里。我好久没回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