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头一个月,贺兰静霆每天晚上给她打一个电话,非常准时。简单的问候,谈谈狐狸的训练的情况。十分钟之内准时挂断,不影响皮皮的复习。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十二月初的某个下午,告诉皮皮他要离开大兴安岭去俄罗斯,坐火车穿越西伯利亚,最后从水路将最后一批狐狸放归北极。
&ldo;会有危险吗?&rdo;
&ldo;不会,这条线我每年都走的。&rdo;
&ldo;那么,修鹇会陪着你去吗?&rdo;
&ldo;不,我一个人去。&rdo;
&ldo;可是……白天你行动不是很方便,有个人陪着帮帮忙也是好的啊。&rdo;
她有点担心。
&ldo;一切都安排好了,没问题的&rdo;他信心十足,&ldo;放心吧,你专心复习,好好考试,祝你成功。&rdo;
&ldo;听着贺兰,平安回来,你欠我一个婚礼。&rdo;
他在那头笑了:&ldo;当然&rdo;
然后,他们便失去了联系。
夜里皮皮一想起他,脑中就是一幅白皑皑的画面:漫天大雪,一个披着风衣的人影带着一大群狐狸在一望无垠的冰川上跨涉。就像电影里的糙原小姐妹。几百年来,这就是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责任,他的义务。祭司大人真不容易。这世界每年都要消耗几百万张狐皮,几千里狐狸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这么一想,皮皮觉得贺兰静霆活着有点惨,像个悲剧人物。
考研很顺利。
皮皮很担心的新闻学理论也考得很顺手。考前两个礼拜她去见了朱教授。那时她的头发长度已超过了三厘米,又黑又细,微微地带着卷儿。见她时,教授扔然抱着那只波斯猫,老头子没有多说,临走时问了一句:&ldo;你的英语准备得怎么样?&rdo;
皮皮莞儿一笑:&ldo;准备好了。&rdo;
这话给了她定心丸。她心领神会地认为老头子觉得她的专业课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冬天就这么过去了。
贺兰静霆还是没有半点音讯。
二月底皮皮就知道了自己考研的分数,她以总分第二的成绩被通知复试。两周之后,复试顺利通过。大局已定,剩下来的时间,不过是体检和等正式的录取通知。
原来考研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难,咬咬,努努力就能做到。既然如此,大学的时候就应该开始准备。只可惜她终于奋斗成了家麟的校友,家麟却不在了。
复试之后的那天晚上,皮皮给家麟发了一封e-ail,很简单的几个字:&ldo;嘿,家麟。我考上了c大新闻系的研究生,现在我终于是你的校友了。&rdo;
她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两年,自己会主动给他发信。虽然平日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会隐隐心痛,茫然若失。
也许这只是她多年的一个习惯,每当有了什么好消息,考试过关或者找到工作,她总会在第一时间里让他知道。
显然家麟已经不大记得她了,她没收到任何回音。
三月初的一天,皮皮和小ju一起约着逛商店。趁着大降价,皮皮买了一个多功能的电饭煲。她们一起去街边吃了一顿火锅,出来走在街上。小ju说:&ldo;皮皮,你不是跟家里人一起住吗?要个电饭煲干什么?&rdo;
&ldo;电饭煲吗?因为我自己要煮饭啊。&rdo;
&ldo;你?自己煮饭?&rdo;
皮皮窘了一下,说:&ldo;小ju,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许你骂我。&rdo;
&ldo;什么事儿?&rdo;
&ldo;我嫁人了。&rdo;
&ldo;什么?你说什么?&rdo;小ju差点跳起来。
&ldo;我嫁人了。&rdo;
&ldo;你闪婚啊?什么时候。&rdo;
&ldo;只是和他登记了,我爸妈还不知道呢。我等他回来正式到我们家提亲,结婚证的事儿我们就瞒住不报了。&rdo;
小ju一把将她扯到路边:&ldo;哥们你也太能瞒了吧?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告诉我?也不找我参谋参谋?&rdo;
&ldo;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决定挺匆忙的,谁也没告诉。&rdo;皮皮不好意思地解释。
&ldo;那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