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很疼。&rdo;树干上的女人脸开口,悠悠忽忽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ldo;求求你,带我走吧。&rdo;
&ldo;你是谁?&rdo;
&ldo;我是……&rdo;
&ldo;你是谁?&rdo;
女人的脸焦急了起来,嘴巴张张合合,洛毅森却听不到她的声音。越是想听到,耳边的风声越大,连带着嘴巴喉咙都如火烧似的灼痛。他大喊一声:&ldo;你到底是谁?&rdo;
猛地惊醒的洛毅森大口大口喘着气,发觉是黄粱一梦的时候,心有余悸。不等他回味一下梦境中的情景,忽觉一股股的烟从门fèng里飘进来,急忙转头看向院外,火光冲天!
他连滚带爬地下了炕,一边抓自己的衣服一边叫喊着还在沉睡的三个人。首先醒来的是听力绝佳的蓝景阳,他貌似很镇定地看了眼窗外的火,对准赵航的脸就是一巴掌,赵航嗷地一声跳起来,连骂带喊的问是谁打了他。
洛毅森也把公孙锦叫醒了,抓着赵航就喊:&ldo;赶紧出去!&rdo;
四个人狼狈不堪地冲到了院子,院子里的大火已经蔓延到门口和围墙。洛毅森感觉到自己还在发烧,半点力气使不上。这时候,赵航和公孙锦架着他往火势最弱的地方跑。
四个人被热浪冲了回去,公孙锦一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大声喊着:&ldo;你们俩先把毅森扔出去,咱们从后院走。&rdo;
不料,蓝景阳死活不干,还说:&ldo;你看看后院,火势比这边的还大。赶紧,要走一起走。&rdo;
不知怎的,这时候洛毅森居然很想笑,他提醒身边的三位:&ldo;再啰嗦都变烤鸡!那边有水缸里有水,先把身子浸湿了再往外跳。&rdo;
四个人赶紧跑到水缸旁边,先把洛毅森塞进去,来了个透心凉,接着是赵航,他被冷水激得直骂娘!等蓝景阳和公孙锦都把自己浸湿之后,从远处也传来了不少人的叫喊声,听起来好像招呼各家男女老少赶紧救火的。
四个人有惊无险地跳出了着了大火的院子,村民们几乎都来了。其中,葛喜旺带着葛刚,拼力地运水,小家伙明显是把好手,跟着爷爷出了不少力,洛毅森觉得那些零食给得还是非常值得的。
大火在两个小时后才熄灭,他们这个临时住所已经被燃烧干净。公孙锦从一开始就在留意周围人的情况,这时候,他低声说:&ldo;没看到朱凯。&rdo;
蓝景阳脱下外面湿淋淋的t恤衫,打了赤膊,说:&ldo;现在是凌晨三点,起火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我是在昨晚十一点半离开朱凯家附近,时间上来看……&rdo;
不等他的话说完,差点跟洛毅森一起被活埋的那个小伙子急跑了过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蹲在洛毅森面前:&ldo;大哥,你没事吧?&rdo;
小伙子诚恳的神情让洛毅森有些感动,他笑道:&ldo;没大事,就是还有点发烧。你怎么样?&rdo;
&ldo;我也有点烧。&rdo;小伙子憨厚地笑道,&ldo;我们乡下人可比不上你这么娇贵,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rdo;
&ldo;你……&rdo;这时候他才想起,还不知道这小伙子叫什么,&ldo;怎么称呼?&rdo;
小伙子挠挠头,让洛毅森叫他&ldo;小虎子&rdo;,小名儿叫着亲切。小虎子也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前几年出去打工赚了点钱,一个月前才回来孝顺老妈,准备陪老妈几天再出去。没想到这几天村子里出了这么多事,更不敢扔下老妈一个走了。说到村子里的人命案,洛毅森又想起在山上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没等小伙子说什么,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不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洛毅森的背后,磕磕巴巴地说:&ldo;凯,凯哥。&rdo;
一边的蓝景阳也诧异地发现,朱凯犹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眼神中尽是隐藏不住的仇恨!发觉蓝景阳正在看他,换了若无其事的态度,转身去帮着处理火灾现场。
小虎子急忙起了身,说还有不少活要忙,没等洛毅森叫住他撒腿就跑。
一切都透着古怪,细琢磨起来又是一团一团的乱麻。身体情况也是很糟,刚刚想了一点线索,脑袋就跟炸开似的疼。刚才,他在屋子里吸了几口浓烟,嗓子火烧火燎的。公孙锦扶着他站起来,道:&ldo;天亮了我安排车送你去医院。&rdo;
&ldo;不行。&rdo;他坚决地说,&ldo;也许我知道枫鬼是怎么回事了,我不能走。公孙,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就一天。&rdo;
洛毅森的倔强还是第一次这么严重,公孙锦也劝不住他,只好答应他再留一天。那边已经安排好人手的梁村长,颠儿颠儿地跑过来,他脸上都是黑灰,几乎看不清容貌,赵航一回头吓得嗷一嗓子,险些吼出三字国骂。
梁村长没注意到赵航的态度,对他们说:&ldo;你们先到我家休息吧。公孙同志,您看这事还用不用请乡里的公安同志来看看?&rdo;
公孙锦看上去疲惫之极,他摇摇头说:&ldo;不用了,这个季节很干燥,失了火也是常事。先休息吧,我同事还在发烧。&rdo;
就这样,梁村长带着他们回到自己的家,安排在一间小屋子里休息,送了热水和药,本想说点表示歉意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站在门口搓着手,尴尬得很。公孙锦实在没精力跟他说话,请他也早些休息,梁村长这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