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刺史大人被刺杀了?&rdo;云开惊道。
&ldo;六天前的事,&rdo;那将官道,&ldo;一直没有逮到凶手。而今地方势力都在观望,如果大晋拿不出切实有效的对策,只怕捱不了多久,都会倒向南越国。&rdo;云开满意的点点头,道:&ldo;你把局面看得很清楚,叫什么?&rdo;
&ldo;末将冼松。&rdo;&ldo;高凉冼家的人?&rdo;
&ldo;正是。&rdo;冼松道,&ldo;末将虽在朝廷任职,却不能保证冼家不生二心。&rdo;
&ldo;广州现在何人主事?&rdo;云开又问。&ldo;长史李赋大人与参军白韦大人。&rdo;冼松回道。&ldo;你任何职?&rdo;
&ldo;末将城卫将军,城中有步军六千,水师战船三十,粮草物资不缺。&rdo;冼松一口气说完,云开道:&ldo;先别告诉二位大人我们到了,一切照旧。&rdo;&ldo;末将明白。&rdo;
&ldo;刺杀了刺史,广州谁最得利呢?&rdo;三木随口道。云开一凛,心道:若这长史李赋是合浦李家的人呢?遂折回船上,换了常服,撇下护卫们,与三木悄悄溜进城,云开往白韦府,三木往李赋府。
白韦府书房,一个低沉的声音道:&ldo;白大人,我们已经替你把最大的障碍除了,广州城早晚要丢。现在献城,乃大义之举;城破再献,马后放炮,大人手握兵权,该明白怎么做。&rdo;
屋内一阵寂静,良久,传来几声闷笑,另一个声音道:&ldo;刺史大人对抵抗南越国摇摆不定,你们杀了他,正可让全城军民同仇敌忾,决死保城;也让我独揽大权,方便行事,我可真该谢谢你们啊!以一个昏庸太守的命换一座城池,何其划算!&rdo;
&ldo;白大人以为能守得此城?&rdo;&ldo;守不守得住,不在你我片言之间。你还是回去想想怎么打下苍梧吧,没有大军配合,你策反一百次,也无济于事。&rdo;
&ldo;还望白大人到时候不要后悔!&rdo;&ldo;请‐‐!&rdo;
那人走后,白韦冲云开潜身之处道:&ldo;夜半天凉,再不进来,要风寒了。&rdo;
云开长身而起,推门而入,眼前一个三十出头的黄脸男子,砌了一杯热茶递来。云开接过,道:&ldo;白大人好风骨。&rdo;
白韦打量着他,道:&ldo;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散骑侍郎,前途无量啊。&rdo;
&ldo;白大人都知道了。&rdo;
&ldo;广州是我的地头,来了一艘官船,怎会不知。&rdo;白韦道,&ldo;云开大人深夜探访,想必是来摸摸我的底吧?&rdo;
&ldo;国难当头,不拘小节。&rdo;
&ldo;好!&rdo;白韦道,&ldo;若朝廷派来的是庸人,只怕我明天就会献城;见到云开大人,我才有信心死保广州。至于广州之外,我无能为力。李赋是合浦李家的人,大人该知道怎么做。&rdo;
&ldo;你让我杀他?&rdo;
&ldo;正是。&rdo;
&ldo;白大人不怕城中大乱?不怕嫌言嫌语?&rdo;云开反问。
白韦冷冷一笑,道:&ldo;刺史是庸人,打起仗来碍手碍脚,死了好;李赋是叛徒,更该杀。有我在,就能保住广州。云开大人要做的,是怎样保住高凉等地不被策反,广州的事,不用插手。&rdo;
&ldo;好个真小人,地头蛇!&rdo;云开暗骂,不过他欣赏白韦这种有话名说,当面摊牌的作风,遂道:&ldo;只要白大人能保住广州,我就有回旋的余地。广州的事,我不插手,都给你。&rdo;
白韦眼中放光,道:&ldo;云开大人若反悔,到时候我倒戈,可别怪我。&rdo;
云开哈哈大笑:&ldo;白大人不去做买卖,可惜了。&rdo;
白韦道:&ldo;官场如商场,什么事都有个价,才好商量,不是么?&rdo;
三木来到李赋府,左转右转,找到一间幽暗的小阁,烛光下,有两个人影闪动。
&ldo;我这边没问题,只是白韦是个黑吃黑的,你不给他好处,是不会就范的。&rdo;&ldo;你放心,大不了也杀了。&rdo;
&ldo;杀杀杀,你知道冼松是什么人吗?高凉冼家安插在广州的一只棋子,他会无动于衷?&rdo;&ldo;冼家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在,两、三千族兵,能成什么气候!只要广州拿下,岭南还不是囊中之物?合浦一出兵,高凉就不敢动。&rdo;
&ldo;我看,白韦不能杀,冼松也不能杀,没了他们我镇不住商人和城卫。能给好处谈条件的,就答应吧,等岭南统一了,再杀不迟。&rdo;
&ldo;好,你先稳住他们,尽量拖住运往苍梧的物资,我们好办事。&rdo;
&ldo;一对混蛋!&rdo;三木暗骂。一条人影窜出小阁,三木心念一动,拔脚追赶。
&ldo;什么人!&rdo;那人在一条小巷子里收住脚步,手按在剑柄上。
&ldo;你说呢?&rdo;三木提着竹枪,挡住去路,枪尖上透出阵阵杀气,那人不由退了半步。
&ldo;铮!&rdo;长剑出鞘,寒光刺来。三木枪尖一振,玄海真气顺着枪身
&ldo;轰!&rdo;正中那人剑身。&ldo;喀啦!&rdo;骨裂声起,长剑坠地。
&ldo;噗!&rdo;枪尖洞穿咽喉,幽静的小巷留下了一具无名尸体。
李赋送走来客,正要安睡,后心却被一个冰凉坚硬之物顶住,一个声音道:&ldo;李大人跟我走一趟吧。&rdo;李赋刚想开口大喊,后颈遭猛击,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