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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王曜双拳紧握，关节&ldo;咯咯&rdo;作响。

&ldo;青芷，&rdo;王曜鼓足勇气，道，&ldo;不论是现在，或是以前，你，是否中意于我过？&rdo;

苻青芷闭上眼睛，轻叹道：&ldo;没有。&rdo;

王曜一阵目眩，其实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只不过想亲耳听见罢了，遂压着干涩的嗓子道：&ldo;时候不早了，告辞，‐‐郡主早些歇息。&rdo;说完，重重吐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苻青芷还是没有回头，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远方，才喃喃道：&ldo;你可知我一直把你当作大哥啊，没想到你一直误会着……&rdo;不过她不后悔，一时的痛楚，要好过一世的伤害。迷蒙中，手指不觉触到了腰间冰冷的剑鞘，她仿佛又回到了杀戮的飞狐：

‐‐蒙佐从身后解下短剑，交给苻青芷，道：&ldo;如果我们都死了，郡主当以国体为重。&rdo;苻青芷明白他的意思，坚毅的点点头，道：&ldo;能与壮士同死，青芷无憾。&rdo;

‐‐&ldo;小心！&rdo;寸哲寸英兄弟飞身扑上前，可那箭太快，只听一声惨呼，兰陵被巨箭透胸而过，活生生钉在车梁上。

&ldo;兰陵！&rdo;蒙佐发疯似的扑到车上，鲜血正从她胸口冉冉流出。

苻青芷摘下短剑，捧在手中，握上剑柄，&ldo;铮！&rdo;寒芒一闪，剑出鞘，月光溅在锋刃上，竟映出了蒙佐刚毅黝黑的面庞！她猛得转身，却只有自己孤单的身影。

两天后，蒙佐接到军令，即日赶赴灵石要塞，蒙佐让关木和寸英先行一步。

骊山脚下，灞水桥头，绿柳轻扬，细雨蒙蒙。蒙佐独身单骑，离开了巍巍古都。

&ldo;蒙佐！&rdo;一声清唤，蒙佐回头，只见苻青芷青衫快马，飞驰赶来。

蒙佐勒马，苻青芷朗声道：&ldo;在长安不来见我，走了也没个话，把我当外人了？&rdo;

蒙佐道：&ldo;军情紧急‐‐&rdo;

&ldo;得了，下马，我有话跟你说。&rdo;苻青芷跳下马，顺手扯住了蒙佐的马缰。蒙佐跃下，与她牵马并行。苻青芷一拂脸上水珠，道：&ldo;这次你送我回来，本是大功一件，却未见封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rdo;蒙佐生性豁达，对钱财赏赐从不看中，也没想过，便摇了摇头。

&ldo;这几天我见了不少王公贵族，很多人向我问起你，&rdo;苻青芷道，&ldo;你一个汉人将军，投奔大秦不过半年，便从十骑长升到了左将军，姑且不论军中将校如何看待，单是擢升速度之快，已足以惹人注目了。&rdo;

蒙佐一怔，沉吟不语。苻青芷又道：&ldo;主上不爱杀人，却爱用人，招安降将一概任用。眼下朝中看似太平，实则党派林立，各族势力盘根错节。慕容垂是最好的例子，投奔大秦后寸功未建，平淡度日，他为的什么？怕的又是什么？他在秦国没有根基，主上信任时顺风顺水，一旦朝局有变，第一个殃及的，就会是他。主上本想升你的官，可他没有这么做，为的什么？‐‐朝中有人不服、阻挠，主上也有他的难处，一动则牵动全局，得顾全大局。&rdo;

&ldo;郡主所言甚是，&rdo;蒙佐道，&ldo;我见过慕容垂，堂堂天下名将，却过的寻常百姓日子，单是这份心志毅力，已叫人折服。功名权势，我不在乎。&rdo;

苻青芷瞅到了他马鞍上的皮袋子，便伸手去取。蒙佐一把按住，道：&ldo;你不能喝。&rdo;

&ldo;拿来！&rdo;苻青芷瞪了他一眼，蒙佐只得松手。

苻青芷拔去木塞，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她双手捧着皮袋子，仰起脖子才下半口，便呛得大咳起来。蒙佐接过皮袋子，道：&ldo;行军烈酒，气冲，你喝多了伤身。&rdo;

苻青芷喘着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道：&ldo;就你们能喝啊！‐‐提气，浑身热，血沸了。&rdo;

蒙佐望着她绯红的面颊，仔细看来，郡主倒也别有一番风情。苻青芷一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更热，道：&ldo;难怪你一路上早晚各三大口。&rdo;

蒙佐道：&ldo;早灌三口，提神；晚灌三口，安睡；战前豪饮，壮胆不畏死‐‐当兵的少不了烈酒。&rdo;

苻青芷不胜酒力，气血上涌，摇摇晃晃跨上一步，蒙佐连忙扶住她。苻青芷娇躯微颤，贴在他耳边道：&ldo;要在大秦立足，光有功业还不够，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主上的姻亲。&rdo;说完，便倒进了他怀里，双手反搂住他的臂膀，火热的脸蛋深埋在他颈间。

&ldo;郡主，你醉了。&rdo;蒙佐扶她走到灞水岸边，沾了些凉水打在她脸上。他顾不得许多，将苻青芷扶上马，翻身跃上，让她靠在身上，自己的大黑马则跟在一侧，两骑一先一后驰向芷阳宫。蒙佐当然明白她言下之意，可他却无心再担起一份感情。

送苻青芷回宫，再折出长安时，日已高照。蒙佐沿老路望东北贴着骊山疾驰。

&ldo;飓！&rdo;一枝响箭掠破天际，让蒙佐泛起似曾相识之感。

&ldo;蒙佐！&rdo;慕容风从山坡上传来，银色战甲，白马长弓，飞驰而至。

&ldo;还记得送父亲离开燕国那仗吗？&rdo;慕容风收起长弓，勒定。

&ldo;当然记得，&rdo;蒙佐道，&ldo;同行？&rdo;

&ldo;同行！&rdo;慕容风一指前方山谷，道，&ldo;但不止我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