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淡淡的笑脸,维尔鼻子有点发酸。
&ldo;你别动,我弄点水帮你擦擦,这几天不能在洗澡了,要是……&rdo;
突然被宗云海抱在了怀里,阮少清有点愣住了。
维尔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心里说:&ldo;感谢上帝。&rdo;这时候的他不被神所关爱着,只有怀里的这个人才是真切的为他担忧。
虽然他什么都没问,什么也不说,可从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关心和在意,让维尔觉得自己还是自己,不是什么黑道上的老大,不是什么肮脏的蛆。此时此刻,他只是阮少清的朋友,只是他的患者,这种微不足道的关系,在维尔看来确实倍加温暖的。所以,才会不假思索就抱住了他,像是唯一的慰籍。
阮少清不明白宗云海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见他带着伤一个人躺在床上,就突然觉得他好像很孤独。受了伤的豹王独自舔着伤口,落寞而凄凉。
茫然间不知所措的他,谈笑间随和优雅的他,风云见单打独斗的他,深夜间独享咖啡的他。阮少清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宗云海这个人似乎在他心里多姿多彩起来,而此时的他,让阮少清满脑子就只有必须为他做点什么的念头。
这个人在内心里怕是已经孤单很久了吧?感觉着宗云海拥抱着自己越来越有力的臂膀,阮少清认为自己结交这样一个黑道朋友不是错误,而是……是什么?阮少清不知道。
&ldo;好了,你身上还有伤。坐好了我帮你擦擦。&rdo;
放开了手,维尔像是乖宝宝一样的看着阮少清帮着自己擦洗身体,很认真很仔细,连他的手指都被一一擦洗了,身体渐渐的感到轻松。
阮少清放下莲蓬头的水,说道:&ldo;自己冲冲脚,我去帮你找换的衣服。&rdo;
&ldo;别走。&rdo;拉住了要离开的阮少清,维尔像个孩子般的执拗。
看了看他眼中的那份怯意,阮少清突然想起了他在医院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个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疼。
&ldo;那你坐后面一点,我帮你冲。&rdo;
阮少清细心的把浴巾垫在墙面上,是怕他着了凉。然后蹲在地上帮着他冲脚。维尔一直看着阮少清的脸,贪恋了他那份呵护自己的温柔。
&ldo;自己擦脚总做得到吧。&rdo;阮少清一边收拾地面上的东西,一边把浴巾塞进了他的手里。
自己擦脚当然可以,这时候维尔没奢望过其他的事情,乖乖的擦了脚以后,让阮少清搀扶着他回到了床边。
在衣橱里找了套睡衣帮着受伤的人穿上以后,阮少清就转了身,不料,宗云海又拉住了他。
&ldo;我去拿点喝的东西,马上就回来。&rdo;
固执的男人不说话,也不放手。阮少清轻不可闻的叹息声落在了地面上,回到了他的身边。
&ldo;躺下吧,等你睡了我再走。&rdo;
维尔让阮少清扶着躺下,脑袋一碰到枕头疲劳就铺天盖地的涌出来。
&ldo;少清,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可以。&rdo;这种时候他厌恶这死一般的寂静。
阮少清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左思右想的才从里面挖出了点东西来。
&ldo;我给你念一篇散文吧,我最喜欢的&rdo;
有点想笑,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听睡前的故事。但是,这时候维尔笑不出来。
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阮少清坐在床边慢慢讲道:&ldo;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每个人都是领航员。
但是,只有阳光而无阴影,只有欢乐而无痛苦那就不是人生。以最幸福的人的生活为例‐‐它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麻线。丧亲之痛和幸福祝愿彼此相接使我们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甚至死亡本身也会使生命更加可亲。在人生的清醒时刻在哀痛和伤心的阴影之下,人们真实的自我最接近。
在人生或者职业的各种事务中,性格的作用比智力大得多,头脑的作用不如心情天资不如由判断力所节制着的自制、耐心和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