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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李晋东垂下了头。嘴角扬起一个近乎神经质的微笑。

&ldo;那么你……&rdo;

齐悦还在那边叫嚣。

李晋东却根本不想再听。他害怕自己再多静静站一刻，就要崩溃。孔扬那双温柔的眼，此刻却变得异常得讽刺，洞穿人心的尖锐，在他心上戳出一个不能愈合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转身就走。

&ldo;喂……&rdo;

齐悦就一怔。他看着李晋东的背影，那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往下，从来高大的、英气的身形，这会儿却佝偻得厉害，好像凭空老了几十岁。

罗一辉猛的站起身。

&ldo;你怎么能那么说话！&rdo;小胖子眼睛还是红红的，可是声音却变得硬气了。&ldo;李老师……李老师也不是故意的！&rdo;

齐悦又怒了。罗一辉居然还在帮那个基佬说话。

&ldo;你……&rdo;他要去抓罗一辉的领子，让这胖子知道谁才是老大，让这胖子知道他不能、不该、也应当不敢这么大声和自己吼叫……

罗一辉却推开了他，匆匆地往台阶上跑过去。

齐悦伸了一半的手就这么尴尬地悬在了半空。

&ldo;李老师！&rdo;罗一辉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山下，就看到正彳亍在甬石小径上的李晋东。&ldo;李老师！&rdo;

李晋东并没有停下。罗一辉只好再加快一点步伐，气喘吁吁地总算拉住了李晋东的衣角。&ldo;李老师！&rdo;

李晋东才站住脚步。片刻、像慢动作回放一样地转过身。

他脸上的表情近乎空洞，眼里那种茫然的痛苦，即使是罗一辉这样，青春期、什么也不大懂的小孩子，都看得清楚分明。

罗一辉不懂人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痛苦。

&ldo;李老师……&rdo;他低声说：&ldo;齐悦不是故意的……&rdo;

李晋东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学生。

他没开口。很半晌，却忽然一笑。

&ldo;就现在你还在帮他说话。&rdo;

罗一辉窘迫地红了脸：&ldo;不是的，李老师，那个……&rdo;

&ldo;没事。&rdo;李晋东摆摆手。&ldo;没事。&rdo;

他甚至很温和地揉了揉罗一辉的头毛：&ldo;真的没事。&rdo;

那声音平静无波，却听得罗一辉心里发颤。他咬了咬牙，说道：&ldo;李老师，你喜欢孔老师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跟你保证。而且我不歧视的，真的，我觉得这个都是很个人的事请，别人没资格去胡乱评价……&rdo;

李晋东很认真地看他一眼，小胖子眼睛里非常真诚，眼神清澈好像湖水。

李晋东就展颜笑道：&ldo;恩。&rdo;

&ldo;那……&rdo;

&ldo;回去吧。&rdo;李晋东道：&ldo;还要上课呢。我本来就是来找你上课的。&rdo;

&ldo;哦。&rdo;罗一辉低低地应了一声。

中午碰到上完课回来的林晴慧，李晋东和她郑重其事地道了歉。

&ldo;昨天我心情不好。&rdo;他说：&ldo;让你平白受累。&rdo;

女老师漂亮的脸蛋泛起一丝微笑。&ldo;没事。也是我想太多。我知道你人好的……&rdo;

她还想再说别的，也许问点张河到底说了什么，也许说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李晋东已经回过头坐下去，开始在电脑上做课时统计的记录表。

林晴慧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