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傍晚的时候刚刚赶回了燕京城,本来是回去覆命,没想到竟然又等到了一个莫大的机遇‐‐燕皇突然吐血昏迷,二王按捺不住出手了!
锦衣卫指挥同知周良保还要踌躇着是不是选择静观其变,陈岳已经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的人跟燕恒先接上了头。
燕恒先前也有些准备,不过是不好明目张胆罢了,陈岳这一回来,又自请了一项事体,就是把京畿卫的火器营拉出来设伏;燕恒当然大喜过望。
中军是夏世忠,当年他妹子夏颐莲身为寿王侍妾,却因为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话,惨死在寿王燕泽手中,还是陈岳拉了易长安过来破了案,帮他妹子洗刷了这冤情。
夏世忠也在此事后,想通了一些道理,暗中投到了燕恒这边。
燕恒手里的底牌就是夏世忠麾下的中军,不过能多得火器营一份助力,那就胜筹更大了。
火器营当初正是因为陈岳拿来的那些火器方子才组建起来的,营官统领跟陈岳是莫逆的交情。
京畿卫大营没有燕皇手中的兵符无法调动,可是下面的一个火器营却是陈岳能够私下借出来的,更何况陈岳还拿的有崔皇后和太子的手谕。
火器营才组建不久,如今大燕又没有战事,营中的兵士要建功立业,还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才行。都说&ldo;富贵险中求&rdo;,陈岳带了这个机会,营官想了想,一咬牙就跟着陈岳赌了这一把。
也幸好这一把赌对了!营官刚跟着陈岳带队出营,就得到了乱军已经溃败的消息,如今算是局势大定,陈岳当机立断,带了火器营埋了西城门外,只要这一回将乱王截下,整个火器营就是立了大功……
营官还在心思纷杂地想东想西,陈岳突然侧耳听了听,低低提醒了一声:&ldo;他们来了!&rdo;
火器营的兵士们立时握紧了手中的火枪,连呼吸都屏轻了几分。
陈岳提醒过后,直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兵士们才听到从城门那一头远远传来一片喊杀声,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群残兵败勇拥簇着几名首领模样的人往这边急行而来。
只对方手中的火把也不多,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也不知道那几个被拥在队伍当中的,是不是就是那两个乱王。
陈岳的目力却是极好,在昏暗中也看清了被拥簇在中间的正是忻王燕慎和鲁王燕淳,悄悄给营官做了一个手势。
机会就在眼前!营官只觉得手心里都在冒汗,却丝毫不敢把手从火枪上松开去擦一擦手心里的汗水,只是紧紧盯着那支越走越近的队伍,心里不断估算着距离,猛然大喝了一声:&ldo;放!&rdo;
清脆的枪声瞬间齐齐响起,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了。
因为事情紧急只能跟在陈岳后面的莫弃和莫离师兄弟两个,即使之前得过嘱咐,而且还特意了最后面的矮山包上,也被这一排枪响震得脸上失了血色。
随着枪响,一片硝烟升起,对方的队伍前面骤然倒下了一大排人,一时间惨呼、厉喝和马嘶混合在一起,前有伏兵,后有追兵,场面瞬间混乱之极。
乱军先前好不容易整齐的队形一下子又被打散,士气更是为之一挫,有不少兵士立时悄悄丢了手中的火把和兵器,趁乱趁黑做了逃兵。
燕慎根本还没看到伏兵在哪里,正大声呼喝着&ldo;不要乱跑&rdo;,就觉得小腿上突然擦过一道,的马儿也受惊地长嘶了一声,带着他一下子掉头往后就跑。
&ldo;殿下小心!&rdo;亲卫们急忙追了上去,赶出了一段距离才堪堪挽住了燕慎的惊马,见旁边正好有驾马车,立即把受了轻伤的燕慎先移了上去。
不管袭击他们的是什么箭弩,在马车里总是有车壁可以多挡一层。
燕慎心里正在恼恨,抬眼却看到马车里面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占了车厢的一半位置,不由恼怒地喝骂出来:&ldo;你们这些瞎了眼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带着这些累赘,来人,还不快把这狗东西给本王扔出去!&rdo;
亲卫们正要听令,赶车的那名兵士急忙回身急禀了一声:&ldo;殿下,里面的是太子的心上人!&rdo;
之前有两人把那人扔进马车时,他听到的是就是这句,之后兵败溃散,赶车的兵士一心只跟着大部队走,倒也没注意跟在马车旁边的那两人跑到哪儿去了。
没成想忻王却恰好要坐这驾马车,兵士生怕忻王会迁怒到自己,急忙出声解释。
燕恒的心上人?燕慎猛然记起了康茂生仓促间跟他说过一句掳到了易长安以及易长安是女子的事,只是他那时的心思全在即将发动的宫变上,随意吩咐了康茂生一句把人带着就急着整兵去了。
这会儿被兵士一提,燕慎立时想了起来,借着马车外的火把将那人的下巴掐着一抬,见果然是易长安,不由恨笑出声:&ldo;易大人,还真是稀见啊!&rdo;
易长安用力拧开了脸,眼中一片轻蔑不屑:&ldo;确实稀见,我以前可从没见过忻王殿下这副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模样!&rdo;
&ldo;你!&rdo;怒气一下子充盈在燕慎胸口,让他想也不想地就一把掐住了易长安的脖子,骤然收紧,&ldo;本王是丧家之犬?本王再如何,要你死你就得死!&rdo;
先前见乱王兵败溃退,易长安蹭掉了堵嘴的麻布后,就想着找机会跳出马车,只是这辆马车偏巧是被乱军裹挟在中间的,只怕自己刚跳出来,就被会旁边的叛军给斩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