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龙,原来也是盘中餐。
吕知行是特权阶级,而她的后台又在哪里。
白翩也叹气:&ldo;佛道本无尊卑,可惜道心不如佛心坚稳,才会势颓。&rdo;
修道者诸多杂念,爱恨嗔痴总难免,不似剃尽三千烦恼丝的和尚,轻易可将红尘抛却。
他想至此处不由看她一眼,她垂着眼睛难辨神情,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忧伤得并不甘愿。
他很想劝她看开,心爱的东西总要割舍,道心才能真正坚定……又觉得应该先劝自己。
人都是这样,一步步往上走,舍弃了很多东西,走到一步之遥的地方,发现身边仅有的几件实在舍不得扔‐‐都是千挑万选留下来的。
他知道她迟疑了,所以才会逃避。她其实已经看见结局,不想再走下去。
食梦兽的死,逼她不得不走下去。
她是需要逼的,敌人在逼,爱人在逼,不知道会逼她死,还是逼她活。敌人相信她会死,爱人相信她会活,总之一股脑地逼,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白翩很矫情地问了一句:
&ldo;你可以逃。&rdo;
这明明是一个肯定句,却又带着一层征询,潜台词藏得不深不浅:如果你想逃,我可以帮你。
焦女王听出来了,可她觉得有点晚‐‐她已经不想逃了。她懊恼地撇撇嘴,为什么所有一切都会晚了一步呢。
她摸摸颊边的龙鳞‐‐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她用生气无法克制的东西,在她慢慢驾驭阴气的这几天,居然一点点压了下去。
她自嘲:也许我就是喝毒|药的命。
她依然垂着眼,嗓音沙哑得像一碗红豆沙。不,外面是红豆沙,里面却是|鹤|顶|红。
她一字一顿:
&ldo;我已经习惯阴冷。&rdo;
我的龙气再也无法纯正。好在它跟阴气怨气相处得不错。
她说完就走,身形如风,好似从没有来过。
白翩拿起她画的那张碎魂符,看来看去露出一个微笑,再折叠起来收好。
等他收到袖子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涂鸦之作,何须藏之?
他最终将它束之高阁。不忘自欺欺人地加了一道隐物符。
焦女王回到窑洞中的别墅,看见袁医生兼职做起了园艺师‐‐他除了种苏摩草,还种了不少玫瑰花。
她皱着鼻子嫌弃,并打了个喷嚏:
&ldo;我花粉过敏!!&rdo;
袁进下意识说了实话:&ldo;给你泡澡的。&rdo;
焦女王沉默了很久,他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她驾驭阴气的同时,身上越来越腥臭,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恶龙,下水道里爬出来的那种。
她用了各种沐浴露都压不下去,只能喷了很多香水,他觉得味道怪怪的,决定试试玫瑰花。
他刚想拉着她解释,她就跟一尾鱼儿似的溜了。他摩挲着手中残留的滑腻,难免就苦笑了一声‐‐他其实从来都留不住她。
玫瑰花居然很有效,焦女王的脸色也好了几分。她会不动声色地帮他愈合手上的伤口,懒得去计较他是不是故意给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