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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ldo;陈妈！陈妈！&rdo;

只有赵科员和海螺蛳一点不愁什么：他们俩是处里的老职员，别人称他们&ldo;五朝元老。&rdo;

&ldo;打牌打牌！&rdo;赵科员叫。

&ldo;吃过饭再打罢，&rdo;王老八说。

海螺蛳打着手势，告诉大家现在外国人很爱打中国牌。

&ldo;譬如在richien，麻将就非常通行。……中国菜也很出风头。……&rdo;

白慕易觉得他应当高兴点儿，他就挺一挺胸。

&ldo;洋人总有一种洋麻将。&rdo;

&ldo;没有，&rdo;海螺蛳大声说。&ldo;他们只有一种pok。&rdo;

&ldo;就是扑克牌吧，&rdo;王老八听懂了这个洋字。&ldo;老卫爱打扑克。&rdo;

&ldo;我也无所谓爱打，&rdo;卫复圭说。

海螺蛳只瞧卫复圭一眼，没说话：他俩不大熟识。

卫复圭老觉得他们可怜，不过‐‐

&ldo;他们也会觉得我可怜的。……其实我并不比他们……&rdo;

别人到处碰壁。他自己知道有条不碰壁的路，可是不去走。他肘靠在腿上，下巴撑在手上，静静听他们说话：他们不知怎么一来谈到了梁梅轩。

&ldo;不敢领教，他落伍不晓得落到什么地方去了。&rdo;

&ldo;落到了阎王那里，&rdo;王老八说了大笑起来。

&ldo;我劝他努力，劝他学洋文，他还反对哩，这种人真糟心。&rdo;

卫复圭插了一句嘴：

&ldo;我们说他落伍，我们自不落伍么？&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世界一天一天进步，我们当然要落伍的。&rdo;

接着他懊悔说了这些话：干么要说？别人理会得么？

白慕易对自己说：

&ldo;要落伍就真糟心。……刚舅舅不走，不会落伍的。&rdo;

可是这局面像瀑布奔下来那么快，并且没办法。刚舅舅叫白骏那一科&ldo;办移交&rdo;。新处长到差。许多人都&ldo;另候任用&rdo;。这只是两个星期的事。白骏和白慕易都失了业。

&ldo;真糟心，没有生路了，真糟心！&rdo;白慕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