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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ldo;娼妇！&rdo;他喃喃地不给谁听见。&ldo;梁家里第二个娼妇！&rdo;

第二个？

他自己是那么说的。至于第一个是谁，我想不必花时间去考了。

&ldo;我想我已经到了绝境了，水尽山穷的时候了。……裁员……你看裁了之后还有什么办法！……做了一世的牛马，如今还要受儿子媳妇的逼。……你平素对他们太姑息……&rdo;

老太太不言语：梅轩老先生叹气的时候她老是沉默着的。

隔壁汽炉子发怒地叫着。勇嫂故意似地用了很重的手脚放锅子放碗：每这么着发出一声沉着的响声，梅轩老先生的心脏就似乎给打了一下。

他拿一双发红的眼瞧着通隔壁房的门。

&ldo;勇嫂，&rdo;老太太压低了嗓子，像怕她丈夫听见似的，&ldo;勇嫂，勇嫂。&rdo;

&ldo;khur……唔？&rdo;

&ldo;你就轻些罢。&rdo;

&ldo;听她去！&rdo;梅轩老先生叫着。&ldo;她不打碎几个碗心里总不痛快的。&rdo;

晚饭的时候他瞧到她的眼里：想看出那里面可有没有淫荡。勇嫂老把眼睛钉着自己的饭碗。

&ldo;她不敢看我，&rdo;他想。&ldo;她不敢……可见得一定有什么……&rdo;

一个男子突然踏进房里来！

梅轩老先生打了个寒噤，马上侧过那张挛痉似的脸来瞧那男子。这举动很快，使人疑心他脸子划过空气的时候发了&ldo;沙&rdo;的一声响。

那男子取了他那博士帽对一双老人鞠个躬，又把帽嵌到后脑勺上。

&ldo;他公然敢来，&rdo;被敬礼的老先生想，&ldo;吓，他公然敢来！&rdo;

老先生瞧瞧勇嫂又瞧瞧那男子。

老太太也这么着瞧了一遍，还瞧瞧他丈夫：他的心理她全明白。

&ldo;吃了饭没？&rdo;老太太问。

&ldo;早吃过了，&rdo;那男子笑着就坐下来：真糟糕，坐在梅轩老先生的背面，也正是跟勇嫂面对面的椅子上。博士帽映在板壁上成个可怕的大圆脑袋。

&ldo;从哪里来？&rdo;梅轩老先生绷着的脸回了过来，就连身子也侧着了。没留神把碗里的饭粒掉了几颗在地下，他赶快检起来塞到嘴里。

&ldo;从屋里来，&rdo;那个保持着他的笑。&ldo;我的事情快要成功。……唵呀，再不成那真没有生路。……&rdo;

&ldo;什么成功？！&rdo;

&ldo;昨天……&rdo;

于是叙述着，他跟白骏去找了好几次云处长，到昨天云处长问他会不会写小揩。

&ldo;……&lso;会写。&rso;……就叫我写一张试试看好不好。写的是……写的是……是什么&lso;天下&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