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夜的振国侯府很热闹啊。&rdo;贺宴率先走在前,他依旧手握着骨扇,一边摇着,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似是闲庭散步,一点偷听墙角的自觉都没有。
江沅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树影里,不将身影暴露在月光里。
贺宴没有挣扎,他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江沅冷冷道:&ldo;闭嘴!&rdo;
贺宴偷偷摸摸地牵住了她的手,她甩了甩,没甩开。温热的手掌叠加在一起,温度上升,滚烫灼热。
贺宴心情极好,唇角勾起,忍不住笑意。月色美好,他与江沅手牵手散步,温馨又惬意。啊,他忍不住想赋诗一首。不过,江沅让他闭嘴,老婆的话不能不听,他还是闭嘴吧。
被江沅单方面认可的探案小助手‐‐管家贺小七,早早地画了一幅详细的振国侯府平面图。他写字抽象,画图倒是靠谱。江沅找了个角落,让贺宴用身体遮挡住,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蹲着仔细研究。
上南下北左西右东,她懂。一张图上,哪里在哪里的方向,她也懂。但是,谁能告诉她,她现在在哪里?哪边是南哪边是北?
江沅默默地收起地图,正直如她,作弊要不得,还是靠运气,慢慢找吧。
&ldo;噗嗤。&rdo;贺宴没忍住,江沅地理学得不错,但是不能学以致用,从书本到现实,她方向都分不清。
嘲笑她?江沅眯起眼睛,淡淡地问:&ldo;你笑什么?&rdo;
贺宴立刻绷起脸,装失忆,&ldo;我没笑,我在想,贺小七真是失职,画什么地图?就他画地图的水平,谁能看得懂?他应该将贺府平面图导入手机,让你可以手机导航。贺小七,太不能干了!&rdo;
不能干的贺小七打了一个喷嚏:谁黑我?
江沅随便选了一条路走,却被贺宴拉回来,指着反方向的一处院落,&ldo;走这边。&rdo;
江沅站着,悠悠地问:&ldo;贺小七画的图谁能看得懂?&rdo;
&ldo;我看不懂,&rdo;贺宴极力否认,他伸手给江沅看,&ldo;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rdo;
骨节分明的手捏了一个兰花指的手势。
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见涨,江沅拍了拍他的肩,&ldo;难为你了。&rdo;
贺宴打蛇随棍上:&ldo;不难为,哄老婆是老公应尽的责任!&rdo;
江沅嫌弃地退开一步,向着他指的方向大步走去,&ldo;太娘了!&rdo;
贺宴保持着兰花指的姿势,跟上江沅,&ldo;非是我娘,而是掐指一算不捏兰花指不正宗。&rdo;
偌大的振国侯府悄无声息,各处亮着灯光的院落也不多。陈梓然是侯府二少夫人,她死了,振国侯府却没有一点动静,不太正常。
江沅走了一段路,一个侯府的仆人都没有遇到,&ldo;侯府怎么这么安静?守夜的人也不见一个?&rdo;
贺宴摇了摇骨扇,姿态风流,&ldo;左相女儿孙若茉在嫁到振国侯府时,突然失踪,侯府自然需要派人去寻找。&rdo;
梧桐院是少有的几个亮着灯光的院落。院门虚掩着,江沅轻轻地闪身进去。
透过敞开的窗子,江沅看见,白日的新郎官振国侯府二公子赵盛抱着陈梓然坐在地上。他下巴靠在陈梓然的肩上,面色凄然,垂着眼出神。
夜风微凉,死去的陈梓然身体已然冰冷。赵盛仿若感觉不到,他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抱着,她就不会离开。
樱桃树枝繁叶茂,在月色下,笼罩了一大片的阴暗。江沅拉着贺宴躲到了樱桃树下,
&ldo;陈梓然是真的死了吧?他这样,是做什么?&rdo;
江沅压低了声音,问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