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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轻着手，小心将躺在琉璃棺中的楚寻真半抱出来，褪去他的外衣，郑夺锋凝气升温，将匣中的原冰融化至温热雪水后，才寻来一面绸布，沾了水，缓缓替楚寻真擦洗起身体来。

他看着楚寻真，伸出手，缓缓地描摹着对方的面颊，从白皙的侧脸滑至光洁的额头，将前额的发撩至楚寻真的耳后。郑夺锋的手又顺着鼻梁下移，落在有些微薄的嘴唇上，细致地摩挲着。

&ldo;寻真。&rdo;

郑夺锋轻声念着楚寻真的名字，很想俯身下去，轻吻一下对方的嘴唇。但他又有些害怕，毕竟自己以前待楚寻真太过生冷，早已让这人心中失望之极了，怕是没有资格再与他亲昵。

一想到楚寻真会用之前那种漠然的目光直视自己，郑夺锋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其实，如果楚寻真能再睁开眼的话，即使等待自己的只有冷眼相加，他觉得自己也心甘情愿。

毕竟是他自找的。

他活该。

&ldo;对不起，寻真，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但是……&rdo;最终，郑夺锋也只敢在楚寻真的额头上落下一吻，&ldo;拜托你，能不能睁看眼，再看我一次？等你醒来，我就离开你，离得远远地，好不好……&rdo;

郑夺锋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少年时，他因天资惨然，却自命不凡，妄登天途而受人讥笑欺辱，只有楚寻真愿意真心待他。

可恨他醒悟得太晚，沉浸在一飞冲天，世人艳羡的虚荣里，蹉跎了楚寻真的心意，也让对方原本就十分危险的元灵之躯愈发岌岌可危起来。等到楚寻真可能会道消灵寂，彻底殒命于世之际，他才幡然悔悟，但是……

如果悔恨有用，那世间又怎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爱恨情仇？

而且，郑夺锋也不曾想到，在楚寻真的身上还隐藏着如此惊骇的隐秘！

那日于血幽梦林，&ldo;卫君子&rdo;将楚寻真掳去之后，两人不知为何，竟被天降罡雷给击中。待罡雷消散之后，郑夺锋便眼睁睁地看着&ldo;卫君子&rdo;打横抱着楚寻真，缓缓逼近了他。

郑夺锋被其灵气压制，动弹不得，只能咬牙恨声问道：&ldo;你究竟是谁？&rdo;

他本只是下意识地问询，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回答了他！

&ldo;之前是十一分之二的医修，现在……嗯，算是楚卫君加卫君子的混合体吧，姑且称得上是卫君子本人。&rdo;

卫君子沉声说着，他已恢复了原本的温润如玉，不若先前那般疯魔癫狂。

而听到此言，原本被罡雷所伤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楚寻真也精神一震，没想到卫君子竟然恢复了神智。见他急切地看向自己，卫君子叹了口气，怀抱也收紧了些。他抱着楚寻真，深深地闻了闻对方身上特有的清香。

&ldo;刚才的罡雷是我吸收了元灵轮回转世的各代记忆而修为暴涨，引来的渡劫天雷。拜这天雷所赐，现在，占意识主导地位的是卫君子，&rdo;他细细的跟楚寻真解释着，&ldo;不过，我不知道……等其他意识复苏时，还能不能有接管本我的可能。&rdo;

他这话说得楚寻真有些不太能懂，总之，按照他的理解，现在的卫君子身上有元灵各世的意识？之前的&ldo;卫君子&rdo;就已说过，楚卫君也来自医修元灵……那是不是代表着，他还能再见楚卫君！？

似是看懂了楚寻真眸中的神色，卫君子叹了口气：&ldo;寻真，我刚才说过自己现在是谁吧？&rdo;

楚寻真一怔。

他有些难以遏制地睁大双眼，哆嗦着嘴唇，试探性地喊了一声：&ldo;……师叔？&rdo;

可卫君子却摇了摇头：&ldo;只能算一半的师叔，我既是楚卫君，依是卫君子。不过，卫君子的部分应该大些。可是，罡雷对其他意识的压制只是暂时的，等其他的&lso;卫君子&rso;重新复苏，那我‐‐&rdo;

说及此处，他身上灵气涌动，整片血幽梦灵的天地间散去了晦涩阴暗，飞花无数，端的是落英缤纷，如梦似幻。

他的神情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