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甭管信不信,这就是事实。&rdo;杨阁老语重心长道,&ldo;谢兄,你我年纪已大,还能在朝中几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帝行事虽有些荒唐,到底能听进意见,而当今,心志坚定,绝非那等轻易被人说动的人。我觉得此事陛下已有安排,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为好,免得晚节不保啊!&rdo;
谢阁老向来是看不上这等明哲保身的行径,只是杨阁老的话终究还是让他动摇了。
两人之中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鱼竿微动,杨阁老眼疾手快,将鱼竿一提,一条肥硕的鱼儿被从水里带了出来,落在了鱼篓里。
杨阁老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ldo;谢兄且看着吧,这饵落下去,到底能拉出一条多大的鱼儿?&rdo;
谢阁老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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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在慈安宫中,德太妃亦是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下首的于嬷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ldo;哀家不是说过吗?关于陛下的事情绝不能外传,如今这是怎么回事!&rdo;
于嬷嬷一脸苦色:&ldo;娘娘,此事奴婢也不知情啊!&rdo;
&ldo;此事除了你我,还有什么人知道,不是你,难道是哀家?!&rdo;
&ldo;娘娘,娘娘……&rdo;于嬷嬷膝行几步,辩解道,&ldo;奴婢能看出皇后是处子,旁人也看得出啊……这定然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绝不是奴婢泄露的啊!&rdo;
她这么一说,德太妃也意识到,说到底这东西摆在明面上,谁都有可能看出来,谁都有可能泄露,倒不好说就是于嬷嬷。
&ldo;罢了,你先起来吧。&rdo;德太妃摆了摆手,只是神情仍旧郁郁。想起先前兄长质问她,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何不早早和他说,反而让这消息流出去,害他措手不及。德太妃既委屈又生气,可是却也不知该如何和兄长解释。
于嬷嬷站起来,却是小声道:&ldo;娘娘既然担心,何不去皇后那儿试探一二?&rdo;
自从先前被赵瑕撅了面子,德太妃最近很是安分,之前赵瑕万寿时,她也一直老老实实地做好一个太妃的本分。只是这却不是德太妃本意,毕竟她若真能收敛贪婪,安安心心养老,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德太妃自知和皇后关系已坏,如今后宫大权尽数掌握在皇后手中,这宫中之人最会捧高踩低,就是这一个月以来,德太妃的慈安宫已然冷清了不少。德太妃如何能忍,只不过是碍于赵瑕,这才按捺下来。
于嬷嬷这话一出口,德太妃先是一怒:&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于嬷嬷却看出她并未真正生气,也不害怕,接着道:&ldo;娘娘,奴婢这是在为您着想啊,若此事为真,您早些和章阁老说,也能为您自己找一条后路啊。&rdo;
德太妃最终还是被她说动,知道皇后在御花园赏花,便坐了软轿过去。
茕娘原本只是独自出来走走,见到德太妃也有些意外,却没有多想,反倒是德太妃走了过来,笑道:&ldo;哀家多日不曾出门,想着来御花园走走,松快松快,倒不想遇着皇后,也是缘分。&rdo;
其实只要德太妃做的不要太过分,茕娘也并不是很想与她为敌,于情于理,当初德太妃将赵瑕和她从冷宫中带出来这一点,她还是很感激对方的。
德太妃倒也一改往日的跋扈态度,与茕娘并肩一同赏花。
知道主子在说话,伺候的人便隔了一段距离。倒是红缨敏锐地发现了于嬷嬷那神思不属的模样,暗暗记在了心里。
德太妃东拉西扯了半天,才说到了正题上:&ldo;如今皇后也与陛下成婚几月了,也不知每月太医院请平安脉时有没有什么好消息?&rdo;
茕娘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德太妃换了个方向,竟然开始走催生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