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很好奇,为什么沈老板一早就知道林之辉手里有货?&rdo;
任黎沣似是不经意的提出疑问,脸上也是淡淡的不解,眼神没有任何破绽。
&ldo;我也是听我爸说,其实不止这一次,好多年前林之辉就有毒品交易的势头,当时就被我爸逮住了,但因为一些原因不了了之,我爸心中耿耿于怀,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关注。&rdo;
任黎沣得到想要的答案,草草结束了谈话,脚步沉重地往家里走去。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一切竟然是这样说通的!那场大火很有可能是沈伯成找人放的,是沈伯成的介入间接导致了音箫父母的死亡!
任黎沣的心脏比平时跳得快了一些,如果这就是答案,那对音箫来说,是更加痛苦还是水落石出的放松?音箫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怎么处理夜鹰?突然想到昨晚音箫那楚楚动人的眼眸,闪耀着无辜和苦恼,发散着疲惫和撒娇。任黎沣想立刻站在音箫面前,他会如实告诉她一切,然后两个人一起商量,不管音箫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会站在音箫这边。
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任黎沣无法站在音箫的角度,去揣摩体会她的感受,只能感慨造化弄人。不知道音箫知道了以后,会不会后悔加入夜鹰,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留在他身边,会不会后悔在孤儿院上了他的车‐‐
等等。
任黎沣倏地停住脚步。
和音箫相遇的那一天,他是因为什么去了西兰镇?
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迎面撞上来,音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人连忙道歉后匆匆而去,音箫望着那人的灰色皮衣有些失神,就那么顿在原地呆呆的看人走远。天是黑的,月亮已经升到半空,没有星星,低空一层有薄薄的似云似雾的轻纱,朦胧着,模糊了月亮的轮廓,使天空变成一种似是而非的幻境,像极了音箫现在的心情。
刚走到公寓前的街道,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任黎沣,他在路灯下静默站着看着正前方,从音箫的角度刚好看见他完美的侧脸,电流一样击中心灵。
音箫站住了。
机警的任黎沣立马发现了这道毫不掩饰的目光,看见音箫后快步朝她走去。明明只有几步路,音箫却感觉任黎沣是从好远的地方走来一样,他的眉梢,他的鼻翼,都是最熟悉的模样。
那伟岸的身影一步一步靠近,在巨大的黑影将音箫瘦小的身体淹没之际,任黎沣拉住了她的手。
&ldo;去哪儿了才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rdo;
音箫感觉心脏停了一拍,竟然恬不知耻的因为掌心传来的温度而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欣喜,心又动了,同时升起一种痛苦与甜蜜的落差,使音箫怅然失落。
&ldo;不知道……&rdo;
任黎沣一愣,他下午3点回家不见音箫,没有太大担心;昨天就是九点回来的,于是自己做了晚饭吃了;十点了,不见人影;十一点,没有任何动静。坐不住了,屋里没有任何纸条或留言,也没有一个电话,心中焦虑的他做了一个很傻的举动,下楼等,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音箫。
&ldo;快十二点了。&rdo;
略带点责备的意思,冷冷的,伴随着说话时哈出的气息。任黎沣想着先回家,转身走的时候很自然松开了音箫的手。
音箫却猛地握住了任黎沣放开的手,任黎沣被牵制住疑惑的转身,音箫眼里执着又哀伤的神色一闪而过。
&ldo;怎么了?&rdo;
任黎沣问的这话表面淡然,自己心里却打着鼓。
音箫只是低下摇头:&ldo;算了,明天再说。&rdo;
&ldo;上海这边的工作差不多处理完了,明天我们会和大陈一起出发去无锡,大概要住两三个月。&rdo;
任黎沣看着眼前的后脑勺,忍不住摸了摸,在皮肤触碰的一刹那,两个人都呆住了。
一瞬间,音箫回忆起很多事来,那些久远的记忆片段像是被鼓风机的强大冲击力灌入,杂乱而破碎的铺满了音箫的整个脑袋,一些陈年秘史贴在音箫心头上,连带着血和肉被残忍的撕裂开来。
音箫突然抱住任黎沣,紧紧地环着他宽阔的背,感受到他体温的下一刻,也感受到了任黎沣身体的僵硬。
大街上,虽说午夜无人,可是任黎沣下意识想推开,却在快碰到肩膀时想起那一闪而过的绵长的哀伤,最终没有推开。
&ldo;许音箫……&rdo;
&ldo;我好累啊。&rdo;
疲惫的声音从耳边传出,抢断了他的话,音箫将下巴搁在任黎沣的肩窝里,看不远处那盏路灯,直直的不眨眼,没一会儿,被刺激的留下一滴泪来。
两个人的秘密
任黎沣发现音箫不对劲,从昨天开始一直到上火车,她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不是无精打采的那种,而是冷漠。这样冷漠着的音箫,任黎沣是第一次见,他知道在别人面前或在公众场合,音箫给别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不可亲近,但是在他面前,这是第一次,向来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或者说是原形毕露的音箫,第一次让任黎沣看到了她的伪装,她在躲避任黎沣的目光,减少肢体接触,和她说话也只是淡淡的笑‐‐任黎沣讨厌那样的笑。
这样显而易见的疏离连前来迎接的夏佐也无可避免,音箫在心里织了一个金线铁丝网,将自己锁在里面,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