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苓没有再梦到关于另一个叶苓的任何情景。
却梦到了欧阳。
他是白衣翩翩的少年剑客。
而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山村孤女。
他一身少年意气,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人一剑便荡平了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土匪寨。
她是被他救出来的其中一个女子。
所有被救出来的女子都爱慕着这个少年侠客。
他把她们都送了回家。
她是最后一个。
此后一别,再无相见之日。
不是没有自荐枕席的女子,但他都拒绝了。
她自觉形秽,甚至都不敢有那样的想法,连想一想都觉得是对这个清风朗月般的少年的玷污。
家中许久没人,有些脏,但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少年因着连日来的奔波,眉目之间已难掩疲倦。
她烧了热水,为他烫了脚,请他在她的屋里休息一夜。
而她一夜未眠。
她就着昏暗的油灯为他缝好了外袍上的几处裂口。
这是一个卑微女子能为他做的全部了。
此后一别,山高水长,再见无期。
泪珠落在细密的针脚上,渐渐隐没,不留一丝痕迹。
叶苓捂着抽痛的心口醒了过来。
她怔怔地看着透过窗帘缝的日光,又是新的一天了吗?
对了,今天原本打算去洱海的。
她强打着精神,起床了。
洗了一把冷水脸之后,叶苓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竟陡生一股陌生之感。
这是我吗?
这真的是我吗?
我是真的存在吗?
会不会只是我想象出了我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