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夫依旧不在家,而灵觋竟也再没出现,看来是云湦那晚窃听惊动了他们。有几个村民主动走出屋子接受医师的治疗,兰成日复一日忙着采药试药配药但效果甚微,也不晓得何时好转,不过疫病总算被控制没有蔓延。
韦大夫摁得跟王八似的,倒是韦大夫的儿子摁不住,抽抽噎噎地来霍大娘家。
周涣先是惊讶韦大夫居然没带走孩子,他们之前搜过韦大夫暂住的院子,并没发现人影,这孩子躲在哪的,这几天吃什么喝什么。他煮了些菜粥,又带他刷了遍身体,邋遢的孩子变成白生生的面团,约摸七八岁,倒是珠圆玉润可可爱爱,只可惜眼神呆滞。
周涣塞了把陈皮糖逗问他的名字。他身上备了不少零嘴糖果,都是给大黄吃的,大黄真的很挑食。
&ldo;我、我叫浣儿……&rdo;孩子流了一嘴哈喇子,兴奋地说。
&ldo;什么?&rdo;周涣剥糖纸的指尖一顿。
浣儿怕他不理解,抓着他的手指向石磨下的浣草:&ldo;爹爹说,浣草的浣!&rdo;
&ldo;……&rdo;
&ldo;哈哈哈哈师弟听见没,他叫浣儿!&rdo;云湦狂笑狂拍肩,看着孩子指着周涣:&ldo;浣儿,这位糖哥哥呢也叫涣儿,不过他是溱与洧方涣涣兮的涣,你是浣草的浣。&rdo;
周涣拍开他的爪子:&ldo;糖哥哥是什么玩意儿?&rdo;
&ldo;哎呀你怎么能说自己不是玩意儿呢?你是不是忘了浣儿第一次见你时指着你眼睛说是糖?&rdo;
周涣额角跳了跳,打去一张生水灵符,哗啦一声,这身海外定制的金贵绵软衣服是不能穿了。云湦跳起来道:&ldo;这可是永初帝赏的,赔钱赔钱!&rdo;
周涣鄙夷道:&ldo;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rdo;
浣儿吮着手指好奇地看着他们,看看如穗槐花,看看大人们,看到黄狗和煤球,豁开参差不齐的牙,伸出不安分的手。
獬豸惨遭毒手,滑身一咬,其声如雷。内屋商榷事宜的雨师妾听到叫声推门而出,周涣连忙抱开浣儿。她剜向獬豸。
獬豸以爪盖头,高抬屁股,后背的鞭伤赫然可见,她顿了顿,还是不顾扑腾拎起后颈皮丢到墙角,厉声道:&ldo;罚站思过半个时辰!&rdo;
獬豸嘤嘤地叫。
&ldo;不服?若人有大碍再来剥你的皮!大黄,看着它。&rdo;眸中寒光一闪,广袖拂过瑟瑟发抖的独角,獬豸觑了眼主人冷森森的背影嘤得更厉害了。
地火对阳间凡躯无效,浣儿只是吓得嚎啕大哭,蓦然一双冷白的手裹上双手,浣儿一时忘了哭泣呆呆凝视着她。
蓝火熄灭,雨师妾却未松手,望向獬豸,沉默片刻,抬起饱含不可思议的眸子,打量痴呆小儿:&ldo;……果真是失魂症,獬豸的判断没错。&rdo;
&ldo;失魂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