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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2页）

&ldo;疾雪山的。&rdo;

梅子冻糕也给了他俩，周涣起身拍了拍衣摆，朝向住处的脚步一转，往驿站走去。

不知怎么，今天特别累，双脚如灌铅。

周涣心道奇怪，自己即便走一步歇一步，半个时辰也早该到了。

星子镀边般嵌在紫蓝彩墨染的夜空上，更夫提着梆子，响亮而规律的梆子声从鳞次栉比的屋舍上空传来。

雪白巨大的月轮忽而挂在城楼之上，银光万倾。干冷的夜风中，忽而传来响亮清脆的筚篥乐声。

哦，鬼打墙了。食指并中指捏出一张真视灵符，做好戒备的姿势，想看看这只鬼还想做什么。

梆子声渐远，筚篥声渐近。骨碌骨碌，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大道。

少年仍吹按着筚篥，轮椅无人自动，慢慢移近，轮椅自停下。少年取下嘴边筚篥，白森森的脸颊绽开一抹血淋淋的笑意。

周涣道：&ldo;好曲子。&rdo;

&ldo;《折柳》，&rdo;少年道，&ldo;思乡之曲，这位听客听得可满意？&rdo;

&ldo;贫道都说了好曲子，自然此曲只应天上有嘛。&rdo;周涣嘻嘻笑着，后退做防备姿势，目光扫过轮椅之下，眼波一烁，警觉道：&ldo;你是三十八年前那个乐师？&rdo;

下摆被风一吹，空荡荡地撩起。

&ldo;不过皮毛之学，不堪乐师之名。&rdo;嘴巴被月色衬得愈发血淋淋，&ldo;想不到三十八年过去，还有人能想起在下。&rdo;

他刚去了衙门当然记得，周涣道：&ldo;生死轮回，天道有数，三十八年过去，你何必滞留阳间？&rdo;

冠冕堂皇的陈词滥调，少年听都听烦了，不过他不介意再听一遍，只是用瘆人的目光盯着人，问：&ldo;倒是你，既然安葬了双亲，何不尽快脱离此是非之地，还要停滞于此，平添忧伤？&rdo;

他竟然知道自己来这的目的。周涣默念三清在上，道：&ldo;羊羔跪乳，乌鸦反哺，贫道缅怀亲人，有何不可呢？&rdo;

&ldo;天伦之乐，其乐融融。&rdo;少年笑道。

悄然捏紧灵符，白鹿在身后嗡嗡细鸣，只要一声令下便可脱鞘而出，诛杀此鬼。

&ldo;踏歌饮蓝酒，世界能几何？红颜三春树，流年一掷梭……&rdo;

静谧的夜幕忽而响起雄厚温润的歌声，这是阿爹生前最爱的歌。

大雨倾盆，他看见倒在阡陌上的爹，看见在雨幕里模糊的凶手黑影，入耳的是断断续续的歌声，伤口还是太深，血流如注，他终于死了，手还搭在深不可测的伤口上，脸却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