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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主城车水马龙，牛鬼蛇神之人、怪力乱神之象数不尽数，那几个人兴许欠债结怨，凭什么怀疑到他等偏僻雪村身上。

周涣叹气，心道官府已派人手勘案，他想到疾雪山雪女有异，方来求证，此案并非只怀疑在雪女头上指望他一人勘案，但眼下……

村长视若罔闻，冷冷拂袖，对西窗外绵延雪山一拜严肃道：&ldo;我等供奉雪女殿下已久，雪女殿下种种心知肚明，不劳外人过问。&rdo;

&ldo;掘坟之事……&rdo;

山羊胡须抖出冷冽的笑，村长道：&ldo;道长信奉三清，我等不置一词，那道长可否尊重我等信仰、入乡随俗？&rdo;

村民议论纷纷，一时，祠堂里眼风翩飞，再争执下去只怕会吵起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周涣暂且结束话题，由村长送客。

钟家庄、程家庄在十里八村里算富余的村子，但雪女事出后贫穷了些，年轻人大多搬出去重谋生计，只有老人和部分守旧派留在村子，有些荒凉，客人下榻得去一里外的客栈。

路过一个小祠，里面供奉着尊小像，仔细一看正是雪女。

带路的村民叹气道：&ldo;道长别看了，这是近几年供奉的。毕竟收成不好，村子便想着……哎。道长方才被村长轰了出来，正是因为这个。&rdo;

&ldo;哦？&rdo;

&ldo;和雪女大人讨好关系，哪能外人质疑雪女大人的圣洁。&rdo;

周涣弯了眉睫，道：&ldo;是贫道考虑不周，贫道与家姐欲祭拜一二，不知可准？&rdo;

自然是准的。

雪女祠仅能容两三人，石案上供奉着瓜果，中间是一尊彩塑陶瓷雪女像。唇涂丹脂，眉眼柔和，凤冠云帔，玄裙朱舄。狭小逼仄的空间弥漫着熏人的香火味与腐烂的甜味。

无名山坐落世外，鲜少有人闯入，晨钟暮鼓，曲水流觞，没这般浮腻的馥郁香气。周涣打了个喷嚏，大黄也打了个喷嚏，雨师妾拿了三根香，对雪女拜了拜，白烟萦绕指尖，冷白得刺目的肌肤衬得白烟愈发浑浊发灰。

周涣瞧了她所拜的雪女像须臾，腹诽道：&ldo;起先以为是什么神祇，原来是个雪女。这雪女倒不像清冷的雪女，反倒像……&rdo;

&ldo;像贵妃。&rdo;雨师妾接过话茬。

&ldo;是，知我者雨师姐姐也。&rdo;周涣打嘴仗，&ldo;雪女若是知道是你上香，不知该什么表情，会不会承受不起？&rdo;

雨师妾淡然地答：&ldo;她若真为庇佑一方的正神，我地位是比她低的。&rdo;

&ldo;你是雨师屏翳与女妭之女，天帝外孙女，难道还比不过疾雪山山神？&rdo;

五官无悲无喜，仿佛见过太多离合悲欢已然麻木，静静打量七彩雕像，声音像静止的一泓水：&ldo;我是鬼神，而她是正神，这便是最大的区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