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河道有黄鳝?贫道方才救你怎么没看到?&rdo;
韦大夫一把鼻涕一把泪:&ldo;小孩子家家别打岔,你先听我说完,那是我看走了眼,那不是黄鳝,是水蛇,我一摸,嚯,你猜怎么着,它咬了我好大一口,我就栽水里了……&rdo;
他望兰成如望观音,露出肿成猪蹄的手,泣道:&ldo;我回去后就上了药,可这手还是疼痒,水蛇没那么大毒性的,怕是水里有毒,把我也感染瘟疫了。我听他们说你是兰先生,我觉得先生这个词配不上你,应该喊你兰大菩萨,大菩萨在上你救救我,救救我……&rdo;
周涣乐道:&ldo;嘿,满屋子修道人士你在这说大菩萨。而且,连水蛇和黄鳝都分不清,你怎敢自称大夫?&rdo;
韦大夫似想驳斥,疼得眉毛都皱了,兰成握烛提针的手一顿,歉笑道:&ldo;韦兄可是忘了消毒?兰某验了,河道之水未受污染,应是不会感染瘟疫的。&rdo;
&ldo;啊?是吗?&rdo;
兰成微微一笑,给他消毒上药。
烛火摇曳,周涣在画灵符,云湦在拿金元宝逗大黄玩,孟惊寒继续打坐,都是白天被他甩过脸色的人,韦大夫觉得有点挂不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ldo;各位,我看你们白天在调查水源,是不是?&rdo;
周涣放下朱砂笔。韦大夫咽了口唾沫打干哈哈:&ldo;其实你们不用调查了,我来这七天,啥都看了,都没问题,就是人有问题,解决不了的,你们还是趁早离开吧。&rdo;
周涣并没指望这个连黄鳝与水蛇都分不清的大夫,继续画灵符。
嘎吱‐‐在院外逗大黄的云湦推门而入,道:&ldo;师叔,兰先生,霍大娘醒了,嚷嚷着要去救儿子,怎么也拦不住。&rdo;
&ldo;哦?&rdo;
&ldo;疼疼疼疼,兰先生你轻点‐‐&rdo;韦大夫挣扎,&ldo;霍大娘,哎霍大娘也是苦命哟,儿子半个月前失踪了,后来村子又起了瘟疫,太多人死了,老人家受不得刺激,就有些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整天嚷着要救儿子,你说他儿子都失踪了,哪来的尸体?&rdo;
&ldo;还有这等事?&rdo;
院子篱笆传来关上门的声音,大黄叫了两下‐‐霍大娘出去了。
&ldo;遭了,怕是去寻她儿子了。&rdo;
&ldo;涣儿。&rdo;
&ldo;是,师父。&rdo;
兰成叹了口气放下药包:&ldo;你与节清二人勿打草惊蛇,跟上她便是,老人家心弱体虚,受不得惊吓。&rdo;
&ldo;是。&rdo;
余杭多平地,霍家村却坐落于丘陵之间,夜里林汽渐浓,月亮都透着股湿气,照亮霍大娘嶙峋的身躯。
&ldo;师兄,你看这夏夜静谧,万物欣欣向荣,此情此景我想起了一首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