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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第2页）

书房里，便很快只剩下默默退到角落的顾晓，和始终坐在主座上，一动未动的纪家老太太‐‐以及她那曾经引以为耻，后来引以为傲，如今再难掌控到手心的孙儿。

各个都是聪明人，自然无须像对外人或是孩子那样拿腔拿调。

说话也都开门见山，各有底气。

老太太先发制人。

一开口，便是冷声发问：&ldo;司予，你叫他小谢？&rdo;

纪司予在老太太书桌对面落座。

斜斜倚住扶手，不咸不淡答一声：&ldo;嗯。&rdo;

见他这风轻云淡模样，老太太愈发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低斥：&ldo;怎么连你也这副态度‐‐他应该姓纪！你当爸爸的，他也叫你一声爸爸，你怎么能连这点威严都没有？&rdo;

&ldo;这重要吗？一个姓氏而已，他喜欢姓什么就姓什么。&rdo;

纪司予却依旧平静，&ldo;小谢长到六岁，纪家没有给过他半粒米。既然他习惯了叫小谢，那就小谢，我没意见。&rdo;

&ldo;我有意见！&rdo;

他的态度空前无谓且冷淡，显然激怒了一贯高高在上的老太太。

猛地连拍数下桌案后，她复又迭声质问：&ldo;而且，真要说生了不养，那是我不养吗？是你不养吗？是卓青根本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现在成了我们纪家理亏了？谁教的你这样的道理！&rdo;

老太太鲜少露出这般勃然大怒表情。

可也不过数秒，甚至不等纪司予反驳，她便也马上自己收拾了情绪，霍然挥手。

&ldo;行了，司予，我不想跟你吵。我只是来见见怀瑾，你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拐卖他的‐‐这不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也不是你该做的事。&rdo;

纪司予闻声反问：&ldo;那我现在该做什么事？&rdo;

&ldo;……&rdo;

&ldo;奶奶，如你所愿，在上海帮大哥收拾烂摊子吗？&rdo;

这话里话外，已然近于嘲讽。

至于其中缘由，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因为这样的接连欺骗，一环扣一环的算计，终于将本打算心平气和，好好处理这件事的纪司予彻底激怒‐‐

这一天下来，白天，他因为察觉黄培告密而匆匆返沪，结果没见着老太太不说，连一贯寸步不离伺候着老太太的顾晓，竟然也没有在檀宫露面。

虽说察觉到不对，但他那时还没有想到，老太太沉疴病中，会舍得亲自动身到北京，来一招调虎离山计，甚至不惜用纪司业来当挡箭牌，拖住他的脚步。

后来知晓经过，他只得重新返回北京。这一来一去，行色匆匆，老太太的一贯作风，到底踩到了他底线。

是故，也不介意当面摊牌，直接便问：&ldo;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授意，以我大哥的脑袋，您觉得，能想得到这些个无伤大雅又拖时间的烂招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