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悠淡清闲的反是煦王了,他负了手,慢悠悠走在空荡荡的大街,那一道绚烂的街灯,那一江辉煌的流水,仿佛都成了他一个人独自欣赏的风景。但此刻,他面上分明有笑容。
那是阴霾了太久之后,终于闻到一丝花香的笑容。
洒云楼外早已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群围了一层又一层。煦王也没有大声呼号,他只微笑往那人群外一站,登时有一个人看到了他;登时人流涌动,人们自觉地后退几步;登时,在那比蜀道还难的人缝里,生生为他留下一条从容的大道。
煦王微笑致意,淡然进了洒云楼。
洒云楼并非江南第一楼,但此楼建的豁达阔敞,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办相亲会的地方了!
煦王一进去,便看到大厅里挤挤挨挨摆了不下百张的圆桌,都环绕在一处高台下‐‐那高台是临时搭建,上面铺了红毯,还不知从何处找了一架超大的屏风放在高台中央,屏风上画着山风流云图,权作此次相亲的幕布。
而那圆桌旁已坐满了妙龄女子,都妆扮一新,人人端正危坐。她们身边的桌上摆着白碟子,碟子上均摆着一串冰糖葫芦。
煦王正扫视着场中动静,流楚已眼尖地瞄到了他。流楚快步走来,负手在煦王耳边说如此如此。
听了流楚所说銮铃的流程安排,煦王嘴角强忍着的笑意微喷出来,他眸光忽而落在前排第一张圆桌旁,吩咐道:&ldo;那桌旁空出个位子来。&rdo;
流楚得令要走,却是煦王瞧了瞧他拿在手中的糖葫芦,一并递给流楚:&ldo;把这给悟空,让他替他家公子拿着。&rdo;
&ldo;……是。&rdo;流楚在这一刻恍然,仿佛明白了煦王要借着銮铃这场招亲做什么。
大厅里因煦王的到来略一寂静,连正坐在屏风后深沉思考的銮铃都察觉到气氛有异,她从屏风后转出来,一眼瞧见煦王,便抬手鼓掌,大声道:&ldo;欢迎咱们的王爷如约到来!&rdo;
一石激起千层浪,掌声雷动。
而煦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缓缓穿过众人注视的目光,微笑走向那红毯高台。
銮铃正把她的流程想了第无数遍,应该没有漏洞,可看见煦王如此淡定,还是心头如擂鼓。眨眼间,煦王已上了高台,来到她面前,朝她美丽的一笑。
&ldo;呵呵,&rdo;銮铃报之一笑,不知为何,心还是忐忑。
她深吸一口气,停下了掌声,又面向台下诸人,意气风发:&ldo;这次招亲会有幸得到咱们王爷的积极配合,诸位佳人的热情参与,当然还有咱们广大老百姓的给力支持!这,注定了是个不寻常的夜晚!&rdo;
銮铃这一番慷慨陈词说的激情澎湃,把底下那些大唐百姓都说的一愣一愣,于是下面出人意料没有浪潮一般的掌声,倒是一片寂静。銮铃正有些尴尬,却听一阵击掌声响起,呃,就在她身侧,竟然是煦王当先鼓掌,他一脸的深以为然:&ldo;说的甚好,本王也认为,这将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rdo;
江南不论男女老少当然都以他为马首是瞻,众人依然云里雾里,掌声却当即更加雷动。銮铃借此一笑,抬手恭敬地指了指煦王,又道:&ldo;这就是今夜要招亲的咱们的王爷!&rdo;
掌声如火焰,几乎把洒云楼的房顶掀翻。
煦王极为配合,他略上前一步,朝众人微施了一礼,又在銮铃的邀请下,优雅地坐在高台一侧特意为他准备的华椅上。
銮铃抬手压了压场中气氛,示意大家安静,又道:&ldo;本次招亲共分为三个回合。下面开始第一个回合,由鄙人为大家介绍一下大家应该做些什么。&rdo;
她说罢看向煦王,有请示的意思,毕竟他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