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度假还不忘了工作?&rdo;她低低地咕哝一句,又为难道:&ldo;可是每年的生日我都是跟妈一起过的!&rdo;
&ldo;你生日那天晚上回来不就行了?&rdo;
来茴点点头,忘了他背对着她,根本看不到,手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好一会儿,又听到周于谦的声音。&ldo;往年你生日我都送你什么?&rdo;
&ldo;没送过!&rdo;
周于谦仰起头。&ldo;没送过?&rdo;
&ldo;都是过了你才补了首饰或支票!&rdo;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仔细回忆,以前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不太可能刚巧赶上她生日就来了这里,过后说起,也是敷衍了事。
&ldo;还是送了东西,也不算亏待你了。&rdo;他为自己辩解,然后站起身。&ldo;好了,我自己冲水,你先去外面待一会儿吧!&rdo;
来茴净了手走到外面,赤足踩在桦木地板上,脚板心有些发凉,蓦地回头,一步一个湿湿的脚印,断断续续地连到那扇紧闭的木门,一泼泼的水声穿透那扇门,在空静的房间里隐隐约约地响起,她突然感到寂寞,希望那水声能大些,再大声些,她回走了几步,几近贴在门边,直到水声停了,才走回床边开了电视,连续地换台,新闻,广告,娱乐八卦---
她只想这屋里有点声音。
&ldo;你可以去洗了---怎么今天想到看电视了!&rdo;周于谦用手拨着湿发,在对上那似被遗弃的眼神后,他心神一震。
来茴怔怔地望了他很久,才在心里问自己---怎么想到看电视了?
耳朵里传来体育台的欢呼喝彩声,一浪紧接一浪,她蹙紧了眉头,然后望向周于谦,脸上漾起一抹舒心地笑意:&ldo;你也觉得吵对吧?我刚刚也这样想来着。&rdo;她关了电视机,他一说话,她就觉得电视是多余的噪音。
周于谦见她又进浴室里拿毛巾,要给他擦头发,忙拉住她。&ldo;不用给我擦了,你先去洗澡吧!&rdo;
夜间降温了,他们没有开暖气,周于谦紧搂着她,把她的手贴到胸口最暖的地方。黑暗中,他轻声问:&ldo;冷吗?&rdo;
她摇了摇头。&ldo;不冷!你冷吗?&rdo;却没有问他要不要开暖气。
&ldo;我也不冷!&rdo;
窗户上树影摇曳,冬寒的风嘶吼咆哮,暖暖的被窝逐渐升温,他轻柔地吻住她的唇,愈渐热烈,他感觉到搁在他腰上的纤手慢慢地收紧,她的回吻也越发地热情。
这个冬日寒冷的夜,没有欲望,没有发泄,仅是将心口里蕴藏了许久的柔情,一点一滴地释放。
插pter42
黑色的jaguar豪华房车往别墅驶去,望向柏油路的尽头,几栋尖顶的欧式蓝房子。来茴只瞄了一眼,便把头转向窗外,透过绿荫荫的玻璃窗膜,北方的海滩上只遗留了几串长长的脚印。当然,这是她猜的,浅白色的沙滩上见不到个把人,但这么美丽的海滩肯定是有人来过的,即便是冰凉的冬天,总有一些心怀浪漫的人无法抗拒蓝色的海水,一人多高的浪花,和微红的云霞。
听着海潮的澎湃声,车子很快驶进一幢蓝房子院内,白色的镂花大门,两层的精致小楼,他们在底楼的大理石台阶旁下了车。清洌的海风拢上身,来茴拉紧了豁风的大衣领口,挽着闲适的周于谦进了新住处。
在玄关处脱了鞋,来茴绕过红木格子屏风,踩在光可鉴人的复合式木地板上,低了头,看到自己苍黑的影子,孩子气般的,右脚在地板上磨蹭了几下,抬头赫然对上周于谦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略微窘迫地道:&ldo;这……地板是热的?&rdo;
周于谦看看她的双脚,再把眼光移到她脸上:&ldo;要不要把脸也贴到地上测测温度!&rdo;
来茴还他一个&ldo;无聊&rdo;的白眼。&ldo;我不是没见识过嘛!&rdo;
&ldo;北方的冬天除了暖气就是地热了!&rdo;周于谦脱下外套递给工人,又向来茴道:&ldo;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休息会儿,晚点出去吃饭!&rdo;
他上楼后,来茴在屋里兜转,客厅不大,暖烘烘的,海蓝色的沙发一组靠墙,一组靠窗,与地板同一色的小几,几乎是贴到地面的,果盘里盛着几串紫灿灿的葡萄。她盘腿坐在地上,摘了颗喂到嘴里,眯起眼睛慢慢嚼,清凉的甜汁里带点微酸,把核吐到手掌心上,她从几下面找出几张影碟,全是获奖的大片。来茴一向自认是小市民,这些电影即使久负盛誉,她也鲜少去看。
此时无聊,随意地抽了张《吹动大麦的风》塞进dvd机里,又爬回原处,靠在沙发边缘,抱了方枕,抓了串葡萄仰头咬下一颗,很有闲情逸致地欣赏起电影来。
运气很不好,她抽中的是一部催人泪下的影片。整部电影绿浪翻滚,绿色是爱尔兰国旗的颜色,到了影片最后,这个颜色才被灰蒙蒙的尘雾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什么都看不清了,茫茫的灰,她的心随着颜色的淡化而失落,年轻的爱尔兰战士被处决,泪不可仰制地溢出眼眶,当周于谦拿过她手上的葡萄时,影片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