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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开车回到纽顿村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珍妮&iddot;普兰蒂斯居住的那片偏僻地方毫无生气。没有玩乐的儿童，没有在花园里享受午后阳光的人们。房屋门前那种阴郁沉重的氛围需要更多夏日清丽的气候来驱散。

这一回，凯伦走进挨着珍妮&iddot;普兰蒂斯家的一座屋子。她仍然在调查米克&iddot;普兰蒂斯的为人。而住在普兰蒂斯隔壁、受托照顾米莎的这家人一定和米莎的父亲有过许多往来。

凯伦敲敲门，在屋外等候。正要转身走回车里时，门吱嘎一声开了。门缝中探出一张盖在一头浓密灰发下的干瘪皱缩小脸望着凯伦。

&ldo;麦克吉利弗莱夫人吗?&rdo;

&ldo;我不认识你。&rdo;老妇人应道。

&ldo;是的。&rdo;凯伦边说边拿出警员证，举到老妇人那双厚镜片之下显得分外大的浅蓝色眼睛前。&ldo;我是警察。&rdo;

&ldo;我没报过警。&rdo;老妇人一边说，一边头一扬，皱着眉看着凯伦的警员证。

&ldo;是，我知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住在你家隔壁的那个男人的情况。&rdo;说着，凯伦用大拇指指了指珍妮家的房子。

&ldo;汤姆?他死了好多年了。&rdo;

汤姆?谁是汤姆?哦，妈的，她忘了问珍妮关于米莎继父的情况了。&ldo;不是汤姆，是米克&iddot;普兰蒂斯。&rdo;

&ldo;米克?你想问米克的情况?米克和警察有什么关系?他犯什么事儿了吗?&rdo;听上去她有些茫然，这让凯伦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从她过去向老年人问话的丰富经验可以知道，这一次的取证一定相当艰难，结果还很可能令人一头雾水。

&ldo;不是这样的，麦克吉利弗莱太太。&rdo;凯伦宽慰道，&ldo;我们只是要确认这些年来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他令我们所有人都很失望，就是这样。&rdo;老妇人一本正经地说。

&ldo;好吧。但是我还想确认一些细节情况。我是不是可以进来，和你谈一会儿。&rdo;

老妇人沉重地叹了口气。&ldo;你确定自己敲对了门吗?珍妮才是你该找的人。我没什么可说的。&rdo;

&ldo;说实话吧，麦克吉利弗莱太太，我想了解一下米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rdo;说着，凯伦露出最灿烂的笑容。&ldo;珍妮的看法有些偏激，我的意思你懂吧?&rdo;

老妇人笑了几声。&ldo;珍妮这个娘们。她一定没说过一句好话，对吧?嗯，姑娘，还是进屋说话吧。&rdo;门链随即发出一串响声，凯伦被领进了闷热的屋内。房间里充盈着一股浓重的薰衣草味，还夹杂着陈腐的油脂和廉价香烟的味道。凯伦跟着麦克吉利弗莱夫人伛偻的身影来到一间与厨房打通的里屋。房间的布局和装饰似乎从七十年代完工后就再没有更改过，包括墙上的壁纸。随处可见的污渍和褪色后的浅斑是光照、烹饪和烟熏等多重作用的结果。屋内透进淡淡的阳光，斜照在陈旧的家具上，泛起一层金光。

一只关在笼中的虎皮鹦鹉在两人走近时警觉地&ldo;呀呀&rdo;叫个不停。&ldo;闭嘴。小王八蛋。这位美丽的女警官来和我们聊天了。&rdo;虎皮鹦鹉随即发出一串啾啾如咒骂般的声音后就渐渐安静下来。&ldo;请坐吧。我去烧水。&rdo;

凯伦其实并不想喝茶，但她知道如果让这个老妇人为她的到来而忙活一阵的话，两人间的谈话会顺利许多。

两人最后面对面地坐定在一张擦得锃亮的桌子两边，中间隔着一个茶壶和一盘自制的饼干。阳光犹如舞台灯光的效果一般照在麦克吉利弗莱夫人的脸上，把她脸上的妆容映照得一清二楚，显然化妆时，这位老太太并没有戴上眼镜。

&ldo;米克，他是个好小伙儿。看上去干净、漂亮，金色的头发，厚实的肩膀，见了我总是笑眯眯的，讲话很有礼貌。&rdo;她一边说，一边往一只精致的瓷杯中倒入茶水。&ldo;我丈夫已经死了三十二年了，还从来没有碰上过一个像米克&iddot;普兰蒂斯这样好的邻居。他总是帮我做一些我干起来有困难的活儿。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是个棒小伙儿啊，真不错。&rdo;

&ldo;罢工期间，他们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rdo;凯伦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接主人准备的波旁饼干。

&ldo;每个人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过这并不是米克当工贼的原因。&rdo;

&ldo;不是吗?&rdo;凯伦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ldo;是被他老婆逼到那一步的。那女人在老公的眼皮底下和汤姆&iddot;坎贝尔纠缠不清，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事儿，米克也是个要面子的人。&rdo;

&ldo;汤姆&iddot;坎贝尔?&rdo;

&ldo;他经常在他们家门口晃荡。珍妮和汤姆的老婆是好朋友，他老婆得癌症的时候，珍妮照顾过汤姆。但是汤姆的老婆死了以后，汤姆反而离不开珍妮了。这就不得不叫人怀疑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do;麦克吉利弗莱夫人一边说，一边颇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

&ldo;你是说珍妮和汤姆&iddot;坎贝尔有私情?&rdo;凯伦并没有问自己一直想要发出的问题，因为她觉得还是把这些问题放到稍后再问为好：汤姆&iddot;坎贝尔是谁?他现在在哪儿?珍妮为什么没有提起过他?

&ldo;对于我不确定的事，我不能下判断。据我所知，他每天都要到珍妮家门前走一趟，还是趁着米克不在的档儿。每回过来都不是空着手。今天这么一包，明天那么一袋。罢工期间，米克总说，珍妮能把一英镑钱拆成好几个英镑来用。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此中的缘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