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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1907年10月27日（新格里历11月9日），德国警察冲进了卡莫的旅店客房。他们在房间里发现了带有标记的钞票、200条导火索、12个水银炸弹和20块电池。奥克瑞纳无比兴奋，但他们依然不知道&ldo;米尔斯基&rdo;的真实身份。10月31日（新格里历11月13日），沙皇情报机构国外分部的头头加尔丁宣布，&ldo;米尔斯基&rdo;正在策划一起&ldo;大劫案&rdo;，而他的身上有第比利斯&ldo;惨案&rdo;中的钱款，不过，他们依然没有掌握他参与行动的实质证据。奥克瑞纳仍然以为达夫里舍维才是&ldo;卡莫&rdo;。那么，这个&ldo;米尔斯基&rdo;到底是谁呢？

最终，运气眷顾了奥克瑞纳。1908年3月1日，被关在库塔伊西监狱里的前布尔什维克阿申&iddot;卡斯泽向他们透露道，抢劫案的主使就是&ldo;卡莫&rdo;西蒙&iddot;特尔‐彼得罗相，而他就是现如今被关在柏林阿尔泰‐莫阿比特监狱的&ldo;米尔斯基&rdo;。另一方面，有线报称达夫里舍维目前人在瑞士，他根本就不是卡莫。

沙皇政府希望引渡卡莫。如果回到俄国，卡莫必遭死刑。克拉辛赶紧前往柏林，动用手头资源，为卡莫聘请了左派律师奥斯卡&iddot;科恩。克拉辛还建议卡莫扮疯‐‐对于卡莫而言，这易如反掌。

卡莫开始了他的装疯表演。他的表演令人难辨真假。而他竟然表演了整整两年。刚开始时，他不断咆哮、哭泣、撕扯衣服和殴打狱友。狱警把他关进了一个冰冷的囚室，他在那里赤裸裸地待了9天。他根本不睡觉，每晚都站着，而这种状态一直延续了4个月。接着，他开始绝食，他们用进食管强迫他吃东西；他把自己的头发拔了下来；他试图自杀，却被救了；他还尝试过割腕，但依然被救活了。1908年5月，他被送到了柏林布克精神病院接受诊断。在那里，他开始学习其他病人的疯样，还用上了装疯卖傻者老掉牙的伎俩：他说自己是拿破仑。医生们对他的精神状态依然抱有怀疑态度，于是决定折磨他‐‐其痛苦程度足以让任何人承认自己在假扮。他们用烧红的熨斗烫他，还用尖针刺他的手指，但他还是忍住了。最终，德国人只好作出此人是真疯的结论。但他们不想让这个麻烦栽在自己手里，于是，他们还是把他交给了俄国人。俄国人才不管卡莫是真疯还是假疯，把他送上了法庭，起诉他是第比利斯&ldo;惨案&rdo;的主谋，得为50人的死负责。在法庭上，胡言乱语的卡莫突然从袖口里放出一只金翅雀，开始和这只名为&ldo;皮特卡&rdo;的小鸟说话。

斯托雷平首相和沃龙佐夫‐达什科夫总督无论如何都要把卡莫处以极刑。但是，卡莫的律师科恩组织了一场极为成功的欧洲宣传战以反对对一个&ldo;疯子&rdo;执行死刑，斯托雷平终于退了一步，说绞刑&ldo;会对俄国利益产生不利的影响&rdo;。

俄国医生对卡莫做了进一步检查。他们发现他的皮肤竟然没有痛感。他们继续往他的指甲里扎针，还对他用了电击。在此之后，卡莫曾回忆说：&ldo;我的身体像烧着了一样，疼痛无比。&rdo;那些医生最终也被说服了。

1910年9月，卡莫被宣布精神异常，被关进了梅特希监狱专为精神异常者准备的囚室。布尔什维克党宣称卡莫是个大英雄，但一个医生却说：&ldo;只有一个极度疯狂的病人才会干出那种事来。&rdo;历史学家安娜&iddot;戈伊夫曼说，卡莫是&ldo;激情和焦虑的结合体&rdo;，他&ldo;无法正常地生活……假装疯癫的他实际上已经疯了&rdo;。

与此同时，警察们开始追踪早已在全欧洲流散的有标记的钞票。在巴黎，李维诺夫一进酒店房间，就发现一个侦探正躲在床底下等着他。他被逮捕了，当时身上有12张有标记的纸币，而后他被遣送到了伦敦。克拉辛在芬兰被捕。其余想把这些钱换成其他货币的人分别在慕尼黑、苏黎世、巴黎、柏林和斯德哥尔摩被捕。

&ldo;孟什维克没有（从第比利斯银行攻袭案）得到一分钱。&rdo;奥克瑞纳幸灾乐祸地汇报说。所以&ldo;他们决定根据伦敦代表大会的决议把这些&lso;抢劫犯&rso;驱除出党&rdo;。

斯大林陷入了麻烦之中。

出离愤怒的孟什维克党人组织了三个委员会，历时两年，对第比利斯银行攻袭事件展开调查。这三个委员会一个在第比利斯，由佐达尼亚领导；一个在巴库，由吉布拉泽领导；第三个则在国外，由奇切林领导。造成大量伤亡的武装剥夺败坏了党的名声，但他们还要把斯大林和卡莫当作枪靶子以摧毁列宁。

孟什维克审讯了所有关键人员，包括斯大林。他是在巴库以&ldo;科巴同志&rdo;之名接受审讯的。令人称奇的是，斯大林竟然没有毁掉这些档案‐‐它们是他参与行动的第一手证据。&ldo;内线&rdo;卡斯拉泽和沃兹涅先斯基交代了所有事情，把责任都推到了斯大林身上。列宁却向奇切林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因为行动是由&ldo;那些已经退党的人&rdo;执行的。据阿尔申尼泽和乌拉塔泽说，第比利斯和巴库的委员会都决议要把斯大林开除党籍。可是，在当时，社会民主工党已经四分五裂，孟什维克党有没有权力开除一个布尔什维克党人是件值得商榷的事情。

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收集了对斯大林不利的证据，用以对付列宁。双方于1908年8月在日内瓦见面。马尔托夫言辞激烈地攻击列宁。诺伊&iddot;拉米什维利报出一个个名字‐‐包括众所周知的卡莫和钦察泽‐‐并宣称&ldo;所有这些行动都受到了科巴同志的指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