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个没有作用‐‐不过就算他清醒着,那又有什么作用呢?他无法翻越墙,而王余也无法进去。
王余这样想着,转变了想法。
或许他该从谢依云当时作出这一切的时候,在想什么这个角度出发,谢依云本身对拟兽和引导者的知识还处于入门阶段,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王余教给她的。
天赋是无法被模仿的,但解决问题的思维是可以被推测的。
她总该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
复杂的仪器一直在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数据在不断刷屏,时而有白大褂低声对袁老说些什么。
从一开始的轻微波动,到后来的激烈曲线,袁老很快就来了精神。
&ldo;是这里?不不不,你在找什么?是汨罗奀?还是擎素昂?还是……&rdo;袁老以往颤颤巍巍又风吹就倒的身影突然变得活力十足,他来往于做出不同反应的仪器前,敲击着键盘,追踪着对方此刻的情况。
数据是枯燥的,即使是变化的曲线图,也很难让人直观的感受到这些不同的数据究竟勾勒出了什么东西。
但袁老却完全没有这个感觉,他就如同注视着那个犹豫的人一般,飞快的颁布着命令,将白大褂们指挥到团团转。
王余做出了判断,虽然谢依云什么都不懂,但现实中天赋就是这么让人绝望的东西,她凭借着绝尘的天赋构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所幸,王余很了解她,也很擅长偷鸡摸狗……
他选择了剑走偏锋,没对墙做些什么,而是对拟兽本人,除去被兽性主宰的反应之外,属于人的部分针对性的下了手。
谢依云之所以要制造一座墙的意图十分清晰,她不想让拟兽伤害到他们,而在面对着受到引导者影响而进攻他们的拟兽,她第一反应就是切断他们跟引导者之间的联系,缺乏对拟兽和引导者了解的她,十分粗暴的直接将拟兽的内心用墙包围了起来。
这很有效,只是也制造出了新的麻烦,他们不仅无法被引导着攻击他们了,也无法在完全兽化的状态下,控制住自己了。
王余花了些时间,一度以为自己在异想天开,但最终,他跟对方在墙之外的地方发生了接触。
那是在完全兽化状态下本该被兽性取代的理智和逻辑,换句话说,也就是退出完全兽化状态的拟兽的内心。
虽然这个接触十分微弱,对方甚至压根没有意识到王余,他仍残留在进入兽化状态前的情况下。
王余听见了些声音,从微弱的接触中。
&ldo;完成……任务。&rdo;
&ldo;夺走……圣女。&rdo;
&ldo;伟大的……阿米诺其……&rdo;
什么?王余还没听清最后一句话的内容,就察觉到一切再度回归于平静。
在完全兽化状态,拟兽只会有被兽性主宰或者恢复理智退出完全兽化的两种情况,而王余偷鸡摸狗的行为,无疑是踩着中间那条线,在兽性仍存在的情况下,试图接触理智。
这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那引导者又何必用引导来安抚拟兽退出完全兽化状态呢?正是因为在完全兽化状态,兽性取代了理智,才会让他们不得不对拟兽进行引导。
总之,这都是不重要的科研理论,跟目前发生的一切没有直观关系,还是让我们将目光转回正在发生着什么的现场。
突然归于平静的异变,让王余一惊,较大的情绪波动,使他从试探性接触的状态里退了出来。
&ldo;你跟他发生了接触?&rdo;袁老的声音飞快响起:&ldo;他情况怎么样?你能让他退出完全兽化状态吗?&rdo;
王余思考了几秒,整理了下他方才的经历,才皱着眉对袁老道:&ldo;我做不到。&rdo;
这并不让人意外。戎浮浮出这个念头,所有真切的接触过这些拟兽的引导者,都会清楚的认知到,他们跟制造这一切的引导者之间究竟隔着什么。
那不是一道横沟,而是一道天堑,无法逾越,超出想象的存在。
王余并不知道被彻底打击了自信的戎浮在一旁想些什么,他整理着思绪道:&ldo;只有等谢依云醒来之后,自己来处理了。&rdo;
白大褂上前帮他取下复杂的仪器,袁老盯着方才短暂但繁琐的数据:&ldo;你看了什么?&rdo;
&ldo;一堵墙,一堵将对方隔离在身体和意志之间的墙。&rdo;王余:&ldo;很粗糙的手法,反而更加显出了她的天赋和灵气。&rdo;
&ldo;你觉得这是可以推广的吗?&rdo;
&ldo;恐怕很难,袁老你最清楚,天赋对于一个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rdo;王余不着痕迹的拍了下袁老的马屁,毕竟作为一个既非拟兽也非引导者的普通人,袁老之所以能站在顶峰,靠的正是他超乎常人的天赋。
袁老确实很了解这一点,他沉默了几秒,继续问道:&ldo;那你觉得,科研能重现这个行为吗?&rdo;
王余认真思考了几秒:&ldo;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觉得不可能,但如果是您和谢依云的话,我觉得……&rdo;他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ldo;奇迹或许会发生呢?&rdo;
&ldo;毕竟你们都是超出常人想象,不断颠覆常识的天才啊。你们难道不是生来就是做这个的吗?创造奇迹,成为奇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