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当时很狼狈,头发蓬乱,脸上有泥和土。白色背心还染着游松的血,外套是张硕的,罩在她身上肥肥大大。
站定后,莫惜瞳甩开她,余男抬头看她一眼,&ldo;也打完了,还想干什么?&rdo;
&ldo;跟你讲件事。&rdo;她往后退了一步,抱肩看着她。
&ldo;什么?&rdo;
&ldo;一件旧事。&rdo;莫惜瞳没啰嗦,直奔主题,&ldo;二十四年前,队里出一次长途任务,我爸和游叔一辆车,路上出了事故,他为了救游叔没能活着回来,那时我妈还怀着我,我是个遗腹子。那之后,游家觉得对我们有亏欠,这么多年一直很照顾我和我妈。
游哥那年才九岁,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无论何时都要最先照顾我,保护我。&rdo;
莫惜瞳停了下,余男嘴唇煞白,看向她,&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我想说什么?你那么聪明,&rdo;她冷笑了声,&ldo;会听不明白?&rdo;
余男垂下眼,手下意识想抓住些什么,她机械的束进上衣口袋里,握住张硕的钱包。
莫惜瞳说,&ldo;从小游哥对我都很好,我也最听他的话,他那人冷硬霸道,但他吼我凶我,都是为我好直到后来遇见你,知道吗?他从没为一个外人&rdo;她加重咬字,自嘲的笑了下,&ldo;为个外人,那么狠的骂过我,也不会骂完任我跑开,不哄我&rdo;
那时阳光正浓烈,余男被晃的睁不开眼,几天没好好吃饭,她双腿站的发抖。耳边轰隆隆的杂音,莫惜瞳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
直到静了,余男才缓缓道:&ldo;说完了?说完我走了。&rdo;
她转身,莫惜瞳一愣,喊道:
&ldo;知道我想说什么吗?&rdo;余男停住,莫惜瞳上前一步,笑说:&ldo;不敢面对了?你这反应,终于觉得对他有亏欠?我就是要你知道,游哥并不欠你。他千辛万苦找你,照顾蒋叔,给他看病,这么多年无论你在或不在,他始终都是为了你在看看你,都对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做了什么?&rdo;
余男顿了良久,想离开,向前的步子却及其艰难。
原来,一切怨恨到头来,自己才是不可原谅的那个。
可就在那一刻,她蓦然抬头,天边一道光束刚好从云层中洒下来,辐照着大地。
那光和今天一样,为她的茫然无措,她的无所适从,指引了方向。
余男把头埋下去,紧紧拢住他的腰。眼睛在那刚毅的胸膛抹干净,唇蠕动了下,&ldo;真傻。&rdo;
回到落水村已经傍晚五点钟,路上行人少了,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一块小红纸,院门口绑着几株松枝,院子中也洒满松针。屋里也要用燃烧的松枝祭拜祖先,这是摩梭人过春节的习俗。
开了没多久,经她指引,游松把车停在客栈旁。
客栈建在湖边,灰色&lso;几&rso;字屋顶,墙体是原木结构,二百来平米,三层高,临湖一条木栈道,有阶梯直接通往湖面。
窗明几净,里面是当地特色的麻布花纹窗帘和白色纱帐,有的窗口挂着风铃,窗台随意放几个手工靠枕、个性玩偶、书籍和茶杯,墙边各类鲜花开的正艳,整体风格很清新很文艺。
游松挑了下眉,&ldo;你弄的?&rdo;
余男笑着:&ldo;怎么?&rdo;
游松说:&ldo;还以为你只会打架说脏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