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狠狠道&ldo;我是叫清和算卦对父皇说你有谋反之嫌,但你私藏龙袍、私造兵刃是确有其事,不算我诬陷&rdo;
陈博衍没有答话,只是满眼鄙夷,似是在看一个十足的蠢货。
陈恒远醒悟过来&ldo;你是故意叫我知道的&rdo;他拼尽所有的力气,自地下一跃而起,却连陈博衍的衣角都尚未沾到,便摔在了地下。
陈博衍那冰冷的嗓音自上头飘来&ldo;总还不算太过愚蠢,但这事后诸葛,却是毫无用处了。你败局已定,我劝你省省力气。&rdo;
陈博衍萎在地下,又哭又叫起来&ldo;一切都怪你,全都是你害我,如果没有你,没有你的话&rdo;
陈博衍面色如水,淡淡言道&ldo;陈恒远,你这么个人,从来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rdo;他仰头,看着梁上雕刻繁复的云纹,同那在云中探出爪来的金龙,&ldo;的确我是设了套,然而却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钻进去的。&rdo;
翌日,太子陈恒远举兵谋反,震惊朝野。
御审司更查证,陈恒远伙同妖道清和,以迷药等物,惑乱君心,蒙蔽圣听,毒害龙体,诬陷忠良。
皇帝之前那所谓噩梦缠身,日见亡灵,皆是因那道士的药物所致。药既是他们下的,皇帝依了他们的言语行事,他们私下再停了药,那便是所谓的国师手段灵验了。
然而皇帝身处大内禁地,日常饮食无不精细谨慎,怎会这等容易被陈恒远下手这些事,这些关窍,无人过问,也无可过问。
陈恒远谋逆铁证如山,如此就够了。
又五日,御前降下圣旨。
陈恒远密谋犯上,弑父弑君,大逆不道,酌废为庶人,驱逐出京,无招永世不得再入京城。
储君被废,东宫无主,朝中群臣上奏,议立成王。
适时,民间又传颂起成王仁义的名声来,文心书肆聚拢的文人群笔齐下,文章飞的漫天都是。
甚而,西北军亦送来折子,奏请皇帝改立成王。
皇帝经此一场劫难,元气大伤,已没了精神再去争衡计较什么,又看众望所归,也就罢了。
周朝顺德十三年腊月初二,上立成王陈博衍为储。
这些消息,如腊月里的雪片一般,纷纷扬扬的洒进了南安寺之中。
萧月白披着大红羽缎斗篷,立在一株梅树下头,看着枝头那艳艳红梅,兀自出神。
雪花一片片的落下,粘在她细密的睫毛之上,又化成水珠,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淡然。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三月有余,而朝里那些惊天动地的消息,也陆续经人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