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眼下还是迷茫懵懂,但她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只要能挽救回自己的亲人,那一切的事情她都愿意尝试。
未知前途如何,她也只能奋力向前。
父母之间这一场矛盾,内情到底怎样,她其实也并不清楚。但只是这样相互不肯见面,是于事无补的,且会给人留下可趁之机。
并且,父亲和母亲,都是深爱着彼此的。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淑妃唇边的笑意渐深,她颔首说道:&ldo;好聪明的孩子,难得你能想这么透彻。所谓当局者迷,你那娘到如今还气哼哼的,一句道理都听不进去呢。&rdo;说着,她忽然狡黠一笑:&ldo;其实,我瞧着你母亲也就嘴上硬气,心里其实早软和了,就是堵着那口气咽不下去。如今这时候,能有个去调停一番,兴许就好了呢。&rdo;
萧月白听这话似是有门,心中一喜。正欲开口,却听淑妃又道:&ldo;只是,你可不能找姨妈去说。&rdo;
萧月白一怔,不由脱口问道:&ldo;为什么?&rdo;
淑妃浅笑道:&ldo;姨妈到底是个外人,掺和这等家务事,总是不大方便。另外,姨妈跟你母亲是多年的好姊妹,这等事情若是我去说,只会叫她愈发生气‐‐敢就说,连你也不站我这头了。昨儿的情形,你不是亲眼瞧见了?所以,这样的事,我是再不能去的。便是去了,只是火上浇油。&rdo;
萧月白倒是没料到这一块,她原想着淑妃同母亲交好,必能说上一嘴的。今听了淑妃的言语,只顾发起怔来。
淑妃瞧着她那发呆乖觉的小模样,不由一笑,说:&ldo;这事儿,其实也不算难。你母亲面上刚强,其实是个重情义的妇人。她心中最看重谁,又最敬重谁?月儿这么聪明,想不明白么?&rdo;
萧月白听了淑妃这两句话,心中忽然如被什么点了一般,突然明亮起来。
她冲着淑妃一笑,宛如新莲绽放:&ldo;多谢姨妈指点。&rdo;
淑妃咯咯笑道:&ldo;谢我什么,都是你自家想明白的呀。&rdo;
正说着话,林氏也过来了,进门便笑道:&ldo;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热闹。&rdo;说着,便将外头罩着的凤采牡丹斗篷脱下,交给了丫鬟抱着。
她自家走上前来,伸手向火盆里烤了烤,一面向萧月白温言笑道:&ldo;早上才起来,就听底下人说你来你姨妈这边了。我还想着,这外头天这么冷还下着雪,什么要紧事,你一大早饭也不吃,就跑来了。&rdo;说着,又向淑妃嗔道:&ldo;你给我的宝贝闺女吃什么迷魂汤了,拐着她见天往你这儿来?我一进来就不说话了,可见不是什么好事。&rdo;
淑妃眯细了一双狐狸眼睛,睨着林氏,笑着说了一句:&ldo;我们两个正商量着,怎么卖你来着呢!&rdo;
林氏晓得她是说笑,也没放在心上,在火盆上烤了一会儿,忽而闻到一股子甜香味儿,便问道:&ldo;什么味儿,这样香?&rdo;
萧月白答道:&ldo;想是我手炉子里的梅花香饼儿?&rdo;
林氏摇头道:&ldo;不是那个味儿,倒似是烤番薯。&rdo;
淑妃笑眯缝了眼睛,说道:&ldo;就数你鼻子尖,闻出来了。&rdo;
林氏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火盆,半晌说道:&ldo;你还当真在这屋里烤番薯来着?&rdo;
淑妃含笑颔首,吩咐了宫女一声。
那宫女便使了一根铜钩子,将那火盆里一搅,果然从灰里扒出几个圆滚滚皱了皮的番薯来。
林氏瞧着,不由叹道:&ldo;都这岁数了,你倒越发顽皮起来。这屋里取暖的火盆,烧的都是上好的银炭,你倒舍得拿来烤番薯!&rdo;
淑妃说道:&ldo;也是之前,惠安师傅送了几个过来,说是她们菜园子里自己种的,叫我尝尝。前两天下着雪,我也懒怠吩咐厨房了,就叫她们在屋里使这火盆子烤了。烤出来,倒是跟炉子里烤的一样。正巧博衍那时候过来,看见便吃了一个,说比他府里整治的好吃。昨儿他打发人送了信过来,说今日要来,所以我提前叫她们还如上次那般炮制了。&rdo;
说着,淑妃向萧月白笑了一下:&ldo;今日,博衍可是特地来瞧你的。&rdo;
第7章
萧月白听见这个名字,顿时慌乱起来,她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却直觉的想要逃避。
陈博衍要来,并且是来看她的?这话若是放在以前,她只当做是长辈的玩笑,听听就罢了。
但自从做了那场梦之后,她再听见这样的言语,心中便生出了异样来。
若说梦中的事都是将要发生的事,都是上天给她的警示,那么她和陈博衍的那场情事是否也是将要发生之事呢?又是在警告她什么呢?
萧月白想不明白,她低着头,将小手笼在了手炉上,熏得一袖暖香。
她一向安静,淑妃与林氏也不以为意,便又自顾自的说她们的去了。
片刻功夫,厨房将早饭送了过来,果然便有淑妃一早吩咐过的梅花汤饼。
这梅花汤饼,本是宫廷膳食,乃是将梅花切末,檀香煎汁,合着精白面粉一道擀成薄皮,拿模子印做个梅花的样子,煮熟之后,放入鸡汤之中。
这道汤饭,滋味儿鲜甜浓郁,檀香混合着梅花的香气,甜美不腻,别有一番风味儿。因用了檀香,能疏肝理气,健胃益脾,深得京中贵族女眷的喜爱。